周怡然心头“咯噔”一跳。
刚刚嚣张的气势一下荡然无存，她眼里滑过一抹惊惧，下意识往张岩身旁靠。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餐厅外面有人经过看见里面这样的情形，也停了下来，还有人拿出手机在拍照录视频了。
余甜冷着一张脸，抬头看向身后的人，低声：“我想回去了。”
顾燃垂眸，双眸幽黑，静静凝视着她。
从余甜的角度，能看见男人刀削斧刻般锋利的下颚线条，她才发现自己被男人高大的身影完全笼罩其中，鼻息间全是属于他的男性气息和淡淡清冽的烟草味。
这人烟瘾很重。
余甜只得出这个结论。
“这就回去了？”顾燃嗓音里掺和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一边说着，一边松开扣在余甜肩上的手，拇指轻轻摩挲了下她的右脸颊，将溅到上面的一滴咖啡渍擦掉以后，不太正经道：“可我还没英雄救美呢？”
被触碰到的肌肤微微发着烫，余甜怔住，听见他的话，反应过来，正儿八经的安慰他：“下次会有机会的。”
顾燃像是被她取悦了，思索了下，剑眉轻挑：“是么，那我信你一次。”
周怡然看见两人亲昵的行为，脸色愈加难看，垂在身侧的手也紧紧握成了拳头。
她很害怕顾燃，可高傲的自尊心又不允许她向讨厌的余甜道歉。
内心还在天人交战，顾燃却什么也没有说，推着余甜一言不发离开了餐厅。
周怡然愣愣地站在原地。
张岩也感到意外，不过很快皱眉，忧心忡忡的样子：“他不会就这么算了才对。”
话音一落，周怡然只觉浑身冰凉，双腿微微发软。
*
刚上车，顾燃听见副驾驶座传来余甜淡淡的声音：“是我欠她的。”
他稍顿，黑眸朝她看去，透着一丝刺探。
毕竟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以后是要朝夕相处的人，余甜怎么可能对他的背景和习性一无所知。她就是知道顾燃处事风格决绝又残忍，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周怡然，所以才会把话说给他听。
早上余家明明派了人来跟踪她，如果知道她跟顾燃在一起，不可能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肯定是顾燃私下解决了这件事情。
当然，她不是什么圣母，也没有舍己救人的习惯，她只是在陈述事实。
大学的时候，周怡然的男朋友吴奇因为跟她发生了一点摩擦，后来被余衡知道了，找人给打断了一只手，两人也因此分手了。
她在餐厅里没有还口还手是因为觉得这件事是她欠了周怡然。
不过在刚刚，已经两清了。
顾燃眼里映着女人漂亮又清冷的面容，他从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咬在嘴边，低头用打火机点燃后，透过朦胧的白雾再一次看向她，似有似无的笑着：“怕我么？”
收起玩世不恭的姿态，他眉眼淡漠，轮廓锋利，周身都笼罩着让人生畏的寒意，只是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感觉到强大的压迫力。
好像这才是他原本真实的面孔，宛如地狱走来的恶魔。
是比余衡那个疯子还要可怕危险的男人。
对上他深沉的目光，余甜心脏有一瞬间紧缩，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她弯唇，没有丝毫胆怯：“所以顾先生会对自己的太太下手么？”
太太。
顾燃咀嚼着这两个字，笑了下，他把手伸向窗外，弹了弹烟灰，喉结滑动：“当然不。”他停顿两秒，又添了一句：“我顾燃的太太，是拿来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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