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义荣听出了他话里有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该不会是在怀疑我吧?”
骆雄宏没说话。
原先他是计划借着罗义荣的手彻底除掉顾燃这个后患,以免夜长梦多,可是就在要动手的那天,顾燃那么凑巧就出了车祸,直接将他整盘棋都给打乱了。
这事只有骆雄宏和罗义荣两人知道,所以骆雄宏才不得不怀疑是不是罗义荣临时反悔,把计划告知了顾燃,打算跟顾燃联手合作,从而换取罗宇楠的自由。
这就是为什么,前两天骆雄宏会在白斯年和宋牧洋面前说怀疑罗义荣,也是为了反客为主。
但如今听罗义荣的语气,好像他真的毫不知情。
骆雄宏皱了下眉:“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但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
电话另一边,罗义荣陷入了沉默。
其实在得知顾燃出车祸的消息后,他也怀疑过骆雄宏,怀疑是不是他动的手,打算来个一石二鸟,最后嫁祸给他。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们都没有百分百的信任过对方。
骆雄宏见罗义荣半天不说话,担心他一个生气把所有事情都抖出去,于是先给他打一针镇定剂:“你不用担心,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一定会信守承诺,如今顾燃失忆,也忘记了你儿子对余甜做过的那些事情,到时候我找个机会帮你求情,或许他能放你儿子一马。”
果然,罗义荣听到他的话,脸色缓和了不少,沉声警告他:“你最好说到做到。”
挂断了电话,罗义荣眉心紧紧锁着,还陷在骆雄宏刚刚在电话里反复强调的关于顾燃出车祸的问题。
确实是太巧了。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车祸,顾燃现如今都不一定活着。
而唯一能解释得通这一切的,就是顾燃事先已经知道了他会有危险,所以利用车祸避开了。
可是假设他和骆雄宏都没有出卖对方,顾燃又是怎么知情他会有危险?
同一时间,余氏集团总裁办。
余衡在罗义荣挂断跟骆雄宏的电话以后,也关掉了窃听的软件。
早在一个多月前,他为了监视罗宇楠,以及调查薛芳舒的死因,在罗家的书房里按上了一个针孔窃听器,没想到最后竟然误打误撞让他听见了罗义荣和骆雄宏预谋杀害顾燃的计划。
余衡看不惯顾燃,所以顾燃是死是活都跟他无关。
但他看不得余甜的眼泪。
余衡不想做好人,也不想参与其中,所以把那份录音拷贝下来交给了裴季。
至于裴季会怎么做,选择怎么做,都是他的事。
之后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一阵手机铃响,让余衡的神智回笼,他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接听了起来。
电话对面传来了辛薛语无伦次的声音:“小衡,你快来医院,出事了,你母亲……你母亲她自杀了……”
余衡向来处事不惊的瞳孔微微一颤。
医院里,罗琦已经被抢救了回来,不过她刚醒过来,情绪特别激动,非要闹着去死。
余衡从公司赶到医院的时候,还未进门,就先听见了罗琦歇斯底里的声音从病房里传了出来。
“让我死了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不肯让我解脱,与其这样痛苦的活着,不如死了算了!”
余晚晚哽咽的声音响了起来:“妈!你冷静一点!”
辛薛的声音也带着哭音:“你这又是何必呢!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晚晚和小衡怎么办?当初是你非要争夺俩孩子的抚养权,现在怎么能撒手什么都不管,你配做他们的母亲吗?”
“是,我不配,我根本不配做他们的母亲,我当初就不应该去抢什么抚养权!”
余衡停在走廊上,听见病房里面断断续续哭啼的声音,垂着眼睛,睫毛掩去了眼底的情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他才走进去。
医生正好也在此时赶了过来,按住病床上情绪激动的罗琦,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
余晚晚回头看见余衡,立马扑了过去,抱住他,身体还在不停颤抖,显然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余衡拍了拍她的背,没什么情绪的目光落在了病床上,看着罗琦那张毫无血色的脸,薄唇轻启:“你们先出去。”
余晚晚一愣,满脸泪痕,抬起头:“哥,你要做什么?”
辛薛猜余衡大概是有话想跟罗琦说,用纸巾擦干净眼泪,拉着余晚晚出去了。
医生叮嘱了几句说不要刺激病人的情绪也离开了,病房里就剩下余衡和罗琦两人。
打了镇定剂,罗琦的情绪渐渐冷静了下来,眼皮也越来越沉重,她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惨白如纸,眼里剩下死灰。
余衡拉了把椅子坐在床沿。
外面天色渐暗,树影绰绰。
病房里却一片安静。
过了不知道多久,罗琦快要睡过去的时候,余衡开口了,他像在问罗琦,又像在自言自语:“爱是什么?”
罗琦听见了他的声音,睫毛颤了颤,眼角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良久都没有说话。
于她来说,爱是自私的,霸道的,冷漠的。
不管是对余高铭,还是对余衡。
她做为妻子,做为母亲,做为女儿,都是失败的。
所以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她罪有应得,也是对她的惩罚。
“对不起……”
面对余衡,罗琦能说的话,只剩下这三个字了。
当初是她非要跟前夫争夺余晚晚和余衡的抚养权,也在她嫁给余高铭后,丝毫不关心俩孩子心里怎么想的,硬是让两人改了姓。
现如今回想起来,当时的余衡,不管是改姓,住进余宅,还是接管余氏,他都没有说过一个不字。
所以罗琦就理所当然的以为,他并不讨厌。
但她忘了,余衡也从来没有说过喜欢。
很久以前,罗琦就已经给余衡铺好了路,这些年,他也一直按部就班跟着她规划的路线在走,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再受控于她,也变得让人难以捉摸。
罗琦对余衡有着莫大的期盼,所以当他开始偏离自己的期盼,她就把这一切的过错,都怪罪给了余甜。
然而她也没有想过,或许是余衡厌倦了这样按部就班的生活,所以开始无声的反抗了。
余衡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又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您当初,为什么跟我父亲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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