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演技虽略显浮夸,但还是让那一众侍卫慌了神,带头那位赶快跪下:“公子,使不得啊,我们奉管大夫之命,一定要带绿姬姑娘回去的。”
鲍叔牙笑着从屋内走出:“几位既然要带走绿姬姑娘,看样子是打算替她赔我的丹药?我这丹药乃斥重金从名医手中买来,就连你们管大夫都赔不起,你们几个比管大夫还阔绰吗?”
几个侍卫面面相觑,神色极其为难。
鲍叔牙一笑,从袖笼中掏出个竹筒,递给带头的侍卫:“你们莫怕,我和管夷吾是老友,你们把这个给他,他定然不会怪你们。”
小白微微一笑,心下了然,师父曾经和管大夫一起做生意,一起出入行伍,有多年的交情,此事在齐国人尽皆知。
侍卫们有些踌躇,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接过竹筒装好,起身请辞。
大兴也随众人牵马欲走,被公子小白拉了一把。小白悄声道:“你停半日再走吧。”
大兴明白小白是担心他们路上难为自己,心下十分感动,冲他抱了抱拳。
傍晚时分,大兴也动身回鲁国了。“疾如风”伤势过重,被迫留在这里休养,等大兴改日再来接它回去。
绿姬看着他策马远去,身影渐渐融于残阳斜照里,关于在鲁国的记忆,也随着他的离去,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绿姬叹了口气,紧紧将纠的佩玉握在了手中。
照如今情势看来,留在小白这里是唯一的选择,也是上上策。不仅可以躲避管仲和鲁公的抓捕,还有机会见到莒国的国君。
到时候,盖世英雄的范围,就可以进一步缩小了。
小白对绿姬的态度,说不上友好,也实在不算太坏。当她送完大兴回房时,房间已经被人里里外外打扫过,还塞上了防蚊虫蛇蚁的草药。
即便这样,茅草屋仍是简陋至极,无法与鲁国王宫相提并论。天渐渐黑了,绿姬收拾好东西,躺在窄榻上,心情很平静。
毕竟她此次不惧千难险阻离家,不是为了享乐。无论经历多少坎坷,寻找盖世英雄的信念仍在,仍会继续激励她前行。
这一天所经历的实在太多,令人难以消化,绿姬索性不去想,只觉得身子困乏,疲沓不堪。她动了动眼皮,转瞬入眠,一宿无梦。
第二天一早,启明星仍高悬于天际,绿姬就悠然转醒。看了看周围的陈设,她才意识到,她真的已经来到了莒国,寄宿于公子小白门下,这一切都不是做梦。
院子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是下雨了吗?绿姬有些担心茅屋屋顶会漏,忙起身看一看。
透过木门缝隙,绿姬看到,公子小白正站在井边,赤着上身,拎起水桶,举过头顶,从上到下把自己浇了个透。
绿姬吓了一大跳,险些惊叫出声,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丝丝冷汗,心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了。
小白似乎听到了动静,抬头往绿姬房间方向看了一眼,绿姬吓得赶忙捂住了嘴,躲在了一边。
过了半晌,终于平复了,绿姬挣扎了一下,好奇心战胜了惊慌:他这是要干嘛呢?绿姬眯着眼继续看了看,嗯,确实身上还挺白的。绿姬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轻骂道:“想什么呢你!”
晨光中,公子小白的身躯彰显着一种伟岸的阳刚之美。
又是一桶井水举过头顶,自上而下,把公子小白浇了个透。
绿姬感觉自己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没来由打了两个摆子。虽然已是春末夏初,早晚仍冷得厉害,那井里的水更是十分冷冽,小白此举,完全是在自虐。
绿姬不敢再看,回到榻上裹紧被子,只觉得从头到脚的冷,仿佛刚才被井水浇透的不是小白,而是她。
早饭的时候,绿姬看小白的目光有些闪躲,可他还偏偏坐在了绿姬身边的石凳上。
绿姬深深把脸埋在大陶碗内,似乎要把这粗粮粥喝个底朝天。
小白脸上挂着有些坏坏的笑,凑到绿姬身边问道:“白吗?”
绿姬一口粥差点没喷出来,抬眼诧异地看着他,心想:不会吧?我可是躲在门后,他怎么会知道!
佯装淡定,强压心神,脸虽然已经红得像猪肝,嘴却硬的像石头,绿姬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白看着她的神色,颇有种恶作剧得逞的快感,笑道:“别装了,看到就看到了。我可是时常去打猎,如果身后有人窥视都不知道,早被虎豹豺狼吃掉一百次了。”
小白洋洋得意,大喝了一口粥,他就知道,这丫头偷窥自己,一定会被他身上那股阳光伟岸的气度所折服。
“挺白的”,绿姬说道,爷爷曾教育她,不能说谎,何况已经被拆穿了。
现下换小白满脸惊诧地看着绿姬:这瘸子承认的也太干脆了点吧?
绿姬红着脸问道:“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要用井水浇自己,可是在治什么疑难杂症?”
小白睨着绿姬,笑道:“你个瘸子哪里懂,我这是在磨砺自己,坚强意志。”
绿姬极度讨厌小白说话时那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磨砺就磨砺吧,像是多了不起似的。绿姬没有接话,只是埋头吃粥。
小白见她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自尊心有些受挫,把碗撂在桌上,说道:“好了,今日狩猎,你和我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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