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节
天空一点一点泛白,金色的阳光洒进御书房,洒在青衣青年白皙的脸庞上。
秦慕归的怀里抱着那件惹祸的龙袍,细致温柔地一点一点摩挲,仿佛是抱着孩子的母亲,满脸的母性光辉。
赵景业看得头皮一阵阵发麻,龇牙道:“你到底看出什么来没有?”
“看出来了。”秦慕归仰头一笑,“你来看。”
赵景业从书桌后站起来走过去,立在秦慕归旁边,和他头并着头一起瞧。
秦慕归忽然“咯咯”笑起来,道:“这样就像你是爹亲,我是娘亲。”
赵景业怔了一下,脸色一沉,秦慕归举起龙袍挡住他的怒容,赵景业一把扯下来,对面那张精致的容颜微微错愕,忽然露出一个舒心的笑容。
房里一刹那寂静无比,御花园里繁芜似锦阳光明媚、宫殿里金碧辉煌大气磅礴、初夏琉璃瓦上晶亮滚动的露水都没有这一笑动人心弦、干净纯粹。
赵景业蓦然恍惚,以为那是错觉,从相识起就一直骗他气他的那只妖孽,却原来也有这样的笑容。
他本以为这样和美的笑只该出现在柳怀生清秀的容颜上。
秦慕归看着他,目中染上了一层戏谑玩味,赵景业些许窘迫,背过身去,冷道:“你说龙袍上或许有证据能证明柳怀生的清白,结果呢?区区一件衣裳,你能看出什么?”
秦慕归起身把龙袍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回箱子里,笑道:“我看出它好生精美。”
他招呼道:“来人,跟着我把这箱子抬到常德府上去。”
赵景业听闻他要出宫,跟着他走了几步,看他上了小轿,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秦慕归回头看了他一眼,挑眉道:“想问你就直接问,我今儿出去,傍晚前肯定回转。怀生断断不会让他有事情。” 一眼瞧见他右手上缠的纱布,秦慕归撇了撇嘴,哼道:“怀生前脚进了牢,你的总管后脚就带着圣旨跟了进去,三千学士一早暗中找好等在殿外,生怕有个万一……你当真是不闻不问!”
赵景业被堵得说不出话,薄怒道:“要去便快去。”一拂袖回了御书房。
秦慕归上了轿子,想起昨夜太监总管匆匆来报,赵景业正跟着他在芙蓉殿里品茶,一听到柳怀生满身是血被常德搂着,赵景业手上那只茶杯瞬时尘归尘土归土,滴了一地的血在芙蓉殿来回转悠,却又硬是忍住没直接扑到死牢剁一只救一只。秦慕归实在看不过去,把赵景业拖回了御书房说是要看看那只罪证箱子,免得这鲜血淋漓弄脏了芙蓉殿没了自己睡觉的地方。
身后忽然有些动静,秦慕归挑起后窗看了看,却是赵景业从御书房又探出半个身,嘱咐抬箱子的那两个护卫。
秦慕归狠狠跺了一下脚,让众人即刻出发。
昔年赵景业还是太子的时候,太子太傅就曾说过:“此子最善忍耐,心思深沉,喜怒爱憎少显于颜色。”
赵景业少年登基,隐忍七年不发,表面上看司马氏权倾朝野风光无限,直到三年前柳怀生从旁举证,朝中文武誓讨逆贼、各路番王立举义旗勤王保驾,才知道这个言听计从的傀儡天子原来暗中经营。
秦慕归远望着御书房外明黄色的身影,犹如发现最有趣玩具的顽童,露出一个兴奋的微笑:“逗了一夜,连一句‘怀生’都不曾叫……我看你能忍耐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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