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乔印城的伤口，项寻是意外发现的。
那天晚上他们才结束了月考，项寻本来和乔印城约好去网吧，可后者却在收拾东西时接了个电话。
项寻正好在他旁边，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肉眼可见对方阴沉下来的脸色，乔印城挂了电话后，他正想开口，却被对方的道歉堵住了。
“对不起，今天不能去了，改天再陪你。”
项寻点点头，“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的话……”
“没有。我有点事，先走了。”
项寻的话音还落在半空中，乔印城却已经拿着书包从他身边走过，一步未停。
……
“怎么，今天老乔不来啊。”
前台小哥顶着新染的紫色头发坐下，顺手捏了把项寻的脸，“看看你这丧气的样子，还以为你们今晚就出成绩了。”
项寻没好气的推开他的手，“他今天接了个电话，好像很不高兴，急急忙忙就走了。”
“哦……那估计是他爸爸那边……” 前台在接收到项寻的好奇视线时立马停嘴，“不好意思，我不说了。”
“没关系。”项寻摇摇头，他知道前台和乔印城认识很久了，虽然当了挺久的前台，对方也比他大不了几岁。“不说也没事。”
前台小哥又凑了过来，“诶，我问你个事啊小寻，你是怎么看老乔的。”
项寻思考了一下，“嗯……一个爱抽烟的……帅哥。”
“哈哈哈哈哈哈！”前台猛地笑了起来，“我是说性格！不过老乔的确挺帅的。”
项寻被他笑的脸红，咳了一声，“性格的话，就很闷！”
“诶不对不对。” 前台笑着摆了下手指，“说的有点偏差，老乔虽然闷不假，但他还很骚啊哈哈哈哈哈！就是骚的有点纯情而已。” 他暧昧的冲项寻眨了下眼睛，“尤其是对某些人的时候。”
“说什么呢！” 项寻白了他一眼，“你小心我把这句话转给他听啊。行了，我回去了。”
“等等等等，” 前台按住他的手，要来他的手机，迅速的打开备忘录敲了一行字。“我还是做个好人吧，这是他今晚去的地方。其实我一直不建议他这样，老是憋着也不是个事儿。但他不听我的。只好换个人试试咯。”
项寻正要开口说自己没兴趣，却在看清地址后，一言不发的关上了手机。
……
当项寻第五次礼貌拒绝浑身肌肉的教练提出的办卡建议后，他终于找到了角落里的男人。乔印城看上去已经打了一段时间了，身上笼了一层薄汗，他眉头紧皱，仿佛面前的沙包已经成了他的敌人，承载着他几乎有些暴烈的情绪。
“啊你找他啊，”教练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他心情不好的时候经常来，不过他有点犟，每回都要我们提醒好多次太狠了会伤到自己才停手，还挺麻烦的。”
项寻没有笑，只是礼貌的道谢，径直朝着对方走去，在两个人间隔不超过三米的时候，停了脚步。
“乔印城。”
挥动的拳头停住，乔印城抬起挂满汗珠的脸，视线是项寻前所未见的凶狠，“你怎么在这里。”
项寻没有回答，越过他走向角落里他放背包的位置，膝腿坐了下来。
他和乔印城对望着，谁也没有开口。
“……”
下一秒，挥动的响声再次充斥这方小空间，节奏甚至比之前还要猛烈。乔印城粗重的喘息声钻进项寻的耳朵里，他将头埋进了膝盖。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些声音如水般散去，他的手被握住，几乎是被乔印城力道生硬地拽出了房间。
熟悉的烟味弥漫开来。项寻低着头，定定的望着自己的脚尖。
带着热度的手指抵住他的下巴，用力向上一托，乔印城面无表情的脸和他只隔了几寸。
“项寻，你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项寻没有说话，事实上，从他看到地址的时候，他就已经弄不清自己在干什么了。不论是问前台乔印城是不是打过架抑或是赶到这里，他好像已经打破了自己好多的原则。
他诡异的想起了前台开的那些玩笑话。
纯情又别扭的乔印城，不同以往的乔印城。
那么……就再前进一步吧。
“我不喜欢你抽烟。”
项寻目光牢牢锁住他，声音带着丝紧张的颤抖。“乔印城，我不喜欢你抽烟。”
乔印城的手没有松开，反而又加了点力道，“项寻，你说什么？”
他拍开了乔印城的手，退了一步，“我说，我不喜欢你这样去发泄你的情绪，不喜欢你去打架，带着一身伤回来又什么都不说。乔印城，把烟戒了行吗。”
乔印城的视线又变得凶狠起来，“项寻，你凭什么管我？你以为……”
“我喜欢你。”
“乔印城，不光你瞒了我许多，我也有很多事没告诉你。”
项寻猛地扯开书包，掏出里面厚厚的速写本，递到他面前，“你以为我是真的想要去网吧画画吗？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想知道吗？我本以为我有机会靠你更近，但你总是这样不断地一次次把我越推越远！”
“……”
乔印城没有接，他别开了视线，声音沙哑。“项寻，我不够好。”
“不，是我不够好。”项寻摇摇头，扯了个苦笑，他的手有些颤抖，“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要去做一个越线的人，不要去伤害你。我也讨厌这样的自己。”
他又拿出了什么，那是个包装精美的袋子，里面有一盒棒棒糖。“我本来想让你馋了就吃这个。看来是不用了。”
项寻轻轻的将速写本装进去，把它们搁在乔印城脚边。转过身一步步下了台阶，再没有看对方一眼。
“乔印城，我们别做同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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