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单汀，他却怎么都狠不下心来。
“我们没签过合同。”清冷的嗓音轻飘飘地打断了单汀的话。
单汀指点江山的那种激昂气势一下就僵住了，他歪着脑袋想了想：“好像是啊。”
连合同都没签，也算不上什么契约精神了。这么算起来，凌辰文坐地起价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单汀一下把自己锤死，一口气哽在胸口，上不来也下不去。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凌辰文轻描淡写地开了口：“所以，为了保障双方的利益，现在来签个合同吧。”
——
原本想象之中的那种干柴烈火般的相见场面并没有出现。
明明都已经深更半夜了，单汀却跟凌辰文挤在床脚，眼睛双双落在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
“每个月一万，一年就是12万……”
看他这副一脸肉疼算钱的样子，凌辰文忍不住开口逗他：“没有年终奖？”
单汀眉毛都快皱成一团了：“年终奖……年终奖就算三万吧！”
“嗯，十五万，你想包养多少年？”
“你等等，我要算一下。”单汀一脸严肃地拿出手机，调到计算器页面：“你现在多大？”
“31。”
“真老……”单汀顺口吐槽了一句，他指尖飞快地落在手机屏幕上：“就打你能活到90岁吧，那就还有59年，凑个整，算六十年。”
“如果六十年，按每年十五万……卧槽。”
单汀不敢置信地盯着手机上的那个数字，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掉出来了。
这特么开玩笑呢吧？！900万！他这辈子能不能赚这么多钱还是个问题呢。
单汀转过头，可怜巴巴地打商量：“你要不考虑打个折？”
凌辰文的指尖在笔记本的边沿上轻轻敲了敲，心情显然非常愉悦：“这可是一口买断的合同，错过了这次可就没有下一次了……”
单汀脸上的表情陡然僵住，他愤愤地瞪了凌辰文一眼。
威胁！这就是□□裸的威胁！
单汀苦大仇深地盯着手机上那个九百看了好一会儿，咬牙切齿地一拍桌子：“九百万就九百万！成交！但是我要分期付款！”
凌辰文欣然点头。
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轻敲，很快一份合同就出现在屏幕之上。
“甲方以总价九百万的金额，包养乙方直至死亡。”
“在合同存续期间，双方允诺不存在任何与其他人恋爱或上床等行为。”
“如遇生病，癌症，或是人生中其他重大事故，皆不可单方面解除此合同。”
“此合同从即日起生效，交付金额采取分期付款的方式还清。”
凌辰文打到这里，手指微微顿了几秒钟，他转过头来看向单汀：“违约金，你想设置成多少？”
“违约金？”还没彻底从学校走出来的单同学迷茫了一瞬，又很快反应过来：“哦！还有违约金。”
他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儿，白天许初的话再度在脑海中阴魂不散地响起来。
“谈恋爱是感情交易，你掏出心给他，他也掏出心给你，这样才能建立长久的关系啊。”
明明之前还觉得这个形容非常血腥，非常嗤之以鼻……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一丢丢心动。
单汀摆摆手：“如果违约，我就把心掏给你！”
凌辰文怔愣了一瞬。
单汀耳根一红，也觉得这个说法无比幼稚，他凶巴巴地瞪了凌辰文一眼：“怎么了？你不愿意？”
“……”看他这副恼羞成怒地样子，凌辰文又禁不住有些想笑，他抿了抿唇：“你确定要把这个当成违约金？”
“这个合同可是长达六十年的大合同，违约金是为了防止违约，如果定得太过儿戏，这个合同的约束力就会大打折扣。”
“……”单汀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儿：“那你想定到多少。”
“我现在手里有XX集团43%的股份，市值……”凌辰文的声音在房间里不紧不慢地响着，他一一细数着自己手下的那些资产。
单汀没听一会儿就开始眼冒金星：“停停停，你数这些干什么？在我面前炫富吗？”
艹！怪不得这家伙说个九百万轻描淡写跟吃饭一样，他怎么能这么有钱！
你再数下去，我可真要仇富了！
顶着单汀威胁般的眼神，凌辰文终于停下话头：“这些……你可以随便提。”
随便提？单汀愣了两秒钟，陡然瞪大了眼睛：“不是，我要你的钱干嘛，是我包养你啊！”
凌辰文：“这是违约金。”
“哦！”单汀迟疑一会儿，终于明白了凌辰文话里的意思。
如果单汀愿意，他甚至可以把全部资产都押进违约金里，最大限度地保证他不会违约。
可……
单汀仍然皱眉，凌辰文有这么多钱，他可没有啊。
他单汀一穷二白，孑然一身。算来算去，也就只有这条命最值钱了。
如果违约金真的这么定，那岂不是在欺负凌辰文嘛。
“不行。”单汀一脸正色地摇摇头：“我说了把心掏给你就是掏给你。凭什么我违约要交命，你违约只用交钱！”
“交命？”凌辰文微微一愣。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旁边就伸出来一只手。
笔记本电脑的掌控权瞬间易主，单汀指尖飞快在键盘上敲着，很快协议的最后一段话就出现在上面。
“解除合约必须要经过甲乙双方同意，若单方面违约，违约方就把心掏出来！以死明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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