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众我寡。敌强我弱。敌那什么,我那什么。
赵岚在心里暗暗盘算着,总不能真的就乖乖跟着他们走吧。在旁人看来,不过是衙役押解犯人,纵使她挣扎高呼,那也不足取信。指不定还会招来拳头,若是直接将她打昏,那可不划算。
“姑娘请留步!”身后酒楼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几个字,一下点亮赵岚求生的希望。她还未转过身,便觉后腰处有锐物相抵,继而耳畔一阵温热:“赶紧打发他,不要耍花招!”
另一人不耐烦地朝小二喝道:“什么事?”
小二瞧见这场面,明显有些迟疑。这官府办案,他可不敢相扰。但赵岚表现古怪,虽不说话,眼神满满都是求助的焦灼,他不能视而不见。也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有什么冤屈?
“小二哥,有什么事吗?”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而亲切,毕竟身后的可是噌亮的真刀子!
“你……适才砸了我们店那么多盘子,就想这么一声不吭地溜走了?快赔钱!”毕竟理由充足,他大步上前,反正赵岚又没有被拷起来,起码明面上还不算犯人。还没靠近,却被人拦下,这在意料之中,所以他毫不退怯:“官爷,这姑娘砸了我们店的盘子,若不让她赔钱,小的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人将他一把推出老远:“那是你的事,和老子何干?快滚!”
“官爷!可不能这样啊!”小二连声哀呼,招来旁人侧目,“那么多盘子啊!呯呯的就全被砸个粉碎!这可叫我怎么办哦!我这家里上有老下有小,都还指望我养活呢!”
毕竟是冒充,他们也不想太惹人注目。一人上前便要对小二动粗,却被小二抱住大腿:“官爷,您就行行好吧!让她先赔钱行不行?”
“你这小子还有完没完?”被抱着大腿的人试图挣脱,不料那小二在酒楼里练得一身灵活的筋骨,竟如膏药般甩不掉。
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在纷纷议论。毕竟是衙役,当街施暴总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而时间拖得越长,变故越多。特别是这段时日以来帝京城内布防愈发严密,若被真衙役们撞见就不好收拾了。
赵岚听得吩咐:“快,堵住他的嘴!”她心中一动,朝小二招招手,虽然后腰处的刀子已刺破衣裳抵在皮肉而生疼,可她脸上依旧是甜甜的笑:“瞧你急的,官爷不过与你玩笑罢了!快过来,我赔钱便是!”她解下钱袋,顺手将腰牌也一并攥于手心。在对方的眼皮底下做手脚,她难免有些心虚。
小二眼尖,明白了她的意图,当下折身朝人群喊道:“都散了吧!散了!皆大欢喜啊!”两个假衙役也顺势将人群驱散。而赵岚将东西递给小二的时候,不能挑明,只望他机警:“这下,可够了吧?”
“够了够了!”小二迅速将钱袋和下面压着的腰牌收入袖中,“既然两清,下次还来啊!”
“还不快滚!”赵岚身后那人一脚将他踢开,拽着她快步走了。三人行至一条寂静巷道内,赵岚正心中发怵便如预料般被打晕了过去。
迷糊之间,她只觉浑身发紧,该是被人结结实实地绑了起来。而颈后的酸痛更提醒着她一切都是真的。被那两兄弟的侍从活捉,等待她的恐怕不是迷药而是毒药了吧。她渐渐恢复意识,只是关押她的地方光线实在太暗,睁眼和闭眼差别不大。仔细闻来,这里并没有厚重的尘土味,也没有别的什么气味,干净得让她发慌。再侧耳倾听,一切都那么安静,除了她,什么都没有。
这个地方,没有透露任何讯息。
嗯,这几日酷暑难耐,可她身下的地砖却清凉舒适,该是地下暗室,又时常打扫,所以没有积灰、黑暗、无味、无声。她索性安然躺着,身上的绳子那么紧,勒得她难受,坑钟江冥的那顿饭吃得太饱了,真是自作自受啊!想起前几日还向陆安蓉吹嘘着她幼年的英勇事迹,如今不知是吃太饱懒得动还是年纪渐长身子变笨重,总之丧失了当年不顾一切的求生欲。
当然,她更擅长给自己找借口:“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这可是勖哥哥的兵书上说的。”既然没有即刻杀了她,或许还不想她死,那么该会给她送饭吧?趁那时再动身不迟!用绑成肉粽的身体杀出一条路,呵,她干脆闭上眼,不敢想象那样滑稽的场面。更让她出乎意料的是,她闭着眼闭着眼,竟睡着了。被人绑着,关在暗无天日的暗室,随时可能丧命的时刻,她睡着了。
或许是这几日太过疲累,亦或许,是中午吃得太多……总之,当暗室的门被打开时,她还在睡梦里。梦里所有好吃的都在天上飞,她蹦着跳着才勉强够得到却吃不到。她正发愁呢,身子却被人搬了起来。不对,这感觉太真实!她一下惊醒,发现果然出现两个人将她抬了起来。
这……她并没有被封住嘴,所以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没人回答她,在将她搬入箱中之后,他们毫不客气地一合箱盖,倒没有想闷死她,因为接口处还留着一条透气的缝隙。窝在箱子里还没有躺地上舒服呢!赵岚不满地乱踢:“我要出去!放我出去!”这样的呼喊就是在浪费精力,但她毕竟吃得多,应该做点什么有助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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