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镇芸发来短信：儿子，课题做完了吗，几点回来。
是封亿看见的。李云深睡着了。
封亿想了想，拿了毛巾和清水，给他擦了擦。
不是第一次流血了。封亿从来没觉得什么。
他压力一直很大。封家倒台，唐家倾轧，演艺圈的红与黑，很多。
偏偏，没有角落供他发泄，释放。
人压抑久了，无非两个极端。自残，相杀。
封亿是后者。他的暴虐因子，被和童楚星天高寥廓的梦想所束缚，又在李云深无底线的退让里，蓬勃而生。
他曾几次想玩**，李云深不愿。
封亿问，你不是愿意做我的狗吗，为什么不可以。
李云深摇头。他不接受。他多少了解一点。来源竟是被唐珊指着鼻子大骂：恶心下贱的抖M。
他去查了。那是种讨好金主的谄媚手段。他觉得恶心。
李云深挺可笑的。他竟从没把封亿当做金主。
而在外人眼里，他就是被包养的金丝雀。他就是小三。
李云深死活不愿被封亿这般玩弄。一次，都铐床上了。封亿洗个澡出来，他竟够着台灯，爆了自己的头。
从此，封亿再也不敢提。
封亿不是没想过找送上门的。工作关系，身边不乏皮条客，也介绍过一次。
那是个腰细如针，屁股永远不扭不舒服的男孩。他往床上一瘫，媚眼直勾。
他声音很娇，很软。是那种，李云深再温柔，都学不来的软。
暗红的灯光下，他说，封少，我什么程度我都可以。
但封亿不可以了。他直接走了。从此，像被李云深传染似的，也觉得**恶心。
他其实想看李云深那张清冷倔强的脸，徒劳反抗的样子。他的眼泪像给鞭子淋血，他的颤叫像噬魂曲，他紧绷，死不屈服的身体像绝美的琴弦。
封亿想要的是这些。
李云深醒了。他感到什么在**擦着，探着。
他有点恍惚。从来，封亿不会帮忙做这些。都是他自己来。
他试图翻身，被封亿摁住腰，“快好了。”
李云深又仰了回去。失神望着吊灯，很璀璨。好多宝石，每颗都很晶莹，像眼泪一样。
“你妈来了短信，”封亿道，“我让张瑜送你回去。”
李云深没说话。
封亿沉默一会儿，“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你第一次提离开，我能原谅。第二次，我也可以放过你。”
“但事不过三。为了大家都能好，希望你考虑清楚，管好你的嘴。”
“你如果再不识好歹，”他道，“别说广州，南极我也能把你抓回来。”
“除非你逃到外星。不过我想，真有那么一天，外星我也不是问题。”
“今天就算了，”封亿道，“你回去陪他们吧。”
“房子是送你的。毕业后，找工作，留校，随便你。”
“你自己想好说辞。以后家人再来，就住这边吧。”
“让爹妈待在蚊虫都嫌弃的宿舍，你也挺不孝的。”
“我不要，”李云深轻声，“你自己留着吧。”
“放心，我会经常过来，”封亿笑道，“你可得收拾规整了。不然，我会生气。”
回去的路上，李云深望着窗外。
“你没有说童楚星的事。”他开口。
张瑜道，“说了，你还有命吗。”
李云深很轻地点了下头，“也是。”
“我劝你，不要和他来往了，”张瑜道，“本就没什么必要联系。彻底断了吧。”
李云深又点头。他表现得很听话。
是要断干净。不单单童楚星。
回去十点，镇芸他们睡下了。童楚星在楼梯口等他。
李云深掏出一个信封。张瑜带他取的。几千块。
他递给童楚星，“谢谢你，童大夫。”
童楚星看了他会儿，接过，“今晚星星很美，陪我看看吧。”
李云深也睡不着，和他一起去了天台。
离别之时，该说的话，还是说清楚吧。
比如欠童楚星的对不起。数不清的对不起。
童楚星坐在看台，自己开了瓶啤酒，给李云深一罐牛奶。
李云深一愣，“我。。喝牛奶？”
“你现在不能喝酒，”童楚星道，帮他打开，“恢复好了再。”
李云深反应过来，即使有心理准备，仍然手一软，胳膊颤抖，不敢接过。
童楚星看了他一会儿，“我都知道。包括下午他强暴你。”
“我能推测出来。”
李云深脸色苍白，羞愧难当，“童大夫。。”
“你不需要自责，”童楚星道，“因为我对阿亿没有感情。”
“这是一段根本不存在的关系。你对我，没有产生任何威胁或压力。”
“非要说对不起，你唯一需要用行动解释的对象，只有唐珊。”
李云深低头，“封亿很爱你。他用我逼唐小姐离婚，也是为了你。”
“在我心里，你和唐小姐委屈，而我并不无辜。”
“无不无辜，又有什么重要，”童楚星道，“你不无辜。难道我们就清白吗。”
“故意出轨的阿亿，以家族势力威胁阿亿结婚的唐珊，还有。。”
童楚星目光渐深，“还有承受阿亿追求，却对他的人动了心思的我。”
李云深很久才反应过来。
错愕，迷茫，恐惧，紧张。伴随牛奶砸落在地，完全炸开。
李云深蹭的弹起身。
童楚星在他试图后退时，握住他的手，轻声，“今夜星星很美。”
“月亮更美。”
李云深迅速抽回了手，舌头打结，“你。。”
“那次在城大做演讲，大家都在做自己的事，只有你。你在很认真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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