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组拖了会儿，”封亿说，“不好意思，忘了说。”
说这句话时，看向李云深，冰冷而漠然。
李云深沉默一下，点头，“你要不要先吃点。。”
接着，被封亿一把推开，整个撞在门沿。
封亿走进餐厅，看见满桌的菜，眉头微蹙。
李云深跟在他后面，两手互相搓了搓，“我再热一下。”
“我不吃热过第二遍的东西。”
李云深垂眉，手涩涩收了回去，“我以为你九点回来。”
“太清淡了，”封亿说，“放辣椒，重新做。”
李云深：“但张瑜说你。。”
“我让你重新做，”封亿抬高音量，拾了一盘牛肉，直接往地上一摔，同时踹了脚椅子，“自己留着吃吧。”
李云深看着地上洒落的牛肉，心疼得不知如何是好。
封亿冷笑，“舍不得？捡起来吃了啊。”
李云深沉默。然后，蹲**，去捡盘子。
封亿眼珠一瞪，一句“妈的”，扣着胳膊把他扯起来，“他妈有病啊！真把自己当乞丐！”
“老子见你那窝囊样就恶心，真不知道童楚星和唐穗瞎了狗眼看上你什么！”
他转身进浴室，吼声再起，“水凉了，重新放。”
李云深给了备好热水，拿了睡衣放在架子上。
封亿洗澡时，他收拾了餐厅的牛肉。
李云深拿手指，在地板蹭一下，再蹭一下。
好像不是很脏。他拿了自己的饭盒，把牛肉装了进去，又把玉米，青菜，粥盛了些，当明天的饭。
虾子他舍不得吃，打包好，明天给镇芸带去。
李云深又做了两个菜，依然清淡。
做好后，封亿却不出来了。“端过来。”
李云深把盘子放在小茶几，封亿靠着床头，闭眼，手指吊着根烟。
洗澡去，我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儿。
李云深洗澡去了。泡沫打了好几遍。自己闻了闻，确定没医院的味道，才出来。
出来时，余光扫过茶几。饭菜基本吃了一大半。
李云深想了想，看了眼床头雕塑似的封亿，打算去洗碗。
“过来。”他刚走到门口。
李云深转头，我去把碗。。
“我让你过来。”
李云深过去了。站在床边。站在他面前。
封亿说，知道今天我为什么生气吗。
李云深不说话。你生气需要理由吗。
封亿将合同甩他脸上：给我这个什么意思。
李云深：“是我找你借的钱，我打个借条，一定会还你。”
“五十万，”封亿笑道，“你这数字填得挺妙。是留了个零头，叫我来补吗。”
李云深一愣，“不是，我只需要五十万应急。我后面会挣钱的，而且我也会。。”
“去哪儿挣钱，”封亿尖声，“卖酒？还是卖身！”
“李云深我告诉你，”封亿道，“只要我不愿意，没一条路可以行得通。”
“你敢再去夜总会，我就把这件事以及咱俩的关系告诉你父母，你猜猜谁先崩溃。”
“你想去公司，我保证大部分都不敢要你。或者我向媒体放话，公开咱俩关系，谁敢收你，就是跟我封亿作对。”
“你回学校？可以。如果你的大学不介意让一个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教书育人，不怕败坏名声，引起公怒，尽管试试。”
李云深沉默许久。
封亿说，别再让我看到这种东西。我嫌恶心。
李云深点头，嗓子艰难回咽，“我该还你的，还是要还的。”
“拿别的东西来还。”下一秒，被封亿猛地扑倒在床，牢牢压在身下。
李云深脸色一变，下意识挣扎，封亿扣住他双腕，锢在头顶，掐起他的下巴，目光如攒。
“告诉我，到底有没有和别人睡过。”
李云深嚅了嚅唇，轻声，“没有。”
封亿心血一涌，气息压得更低，“真的没有。”
李云深目光直视，“没有。”
封亿脸色开始烧灼，哑声中升起兴奋和安慰，“只有我，只有我碰过你，是不是。”
李云深抿了下唇，“是。”
封亿眼神疯狂而发着光，俯头，重重地吻住他。
那是个翻云覆雨的夜晚。封亿一直喊他的名字，有喜悦，有悲怒，有欣慰，有疯狂，有幸福，有咬牙切齿，
云深，云深，云深！
李云深在痛苦和沉沦中颠转，暂时逃避了现实，可眼泪掉下来，晕化着清醒。无比刻骨的清醒。
三天后。李云深接到他原导师的电话，说是想聊聊。
莫林已经退休，但住在校区。他请李云深来家里吃饭。
李云深心怀忐忑。却得到出乎意料的消息。
云深，回母校做近代史讲师吧。
李云深当场眼眶一红。老师，对不起，我当初。。我。。
那是你的选择，你只需要对得起自己。
莫林笑道，其实，是你公司老板主动找到我。说你很优秀，性子沉稳，不教书有点可惜。
李云深一怔。
怎么，张瑜没告诉你？莫林道。我对他印象很深，年纪轻轻，当了老板，还眼界开阔，懂得赏识人才。
李云深脸色微红，木然地点了点头。心跳漏了一拍。
你被何庆硕刁难的事，莫林叹道，怎么不告诉我啊孩子。
李云深紧张，您怎么知道。。
也是那张瑜讲的。说你被何庆硕欺负，来了学校，又被打回去，甚至想让你做不好的事。
云深，回来吧。虽然我退了，但已经跟学校打过招呼。我等你过来。
下午三点，李云深乘地铁往医院去。
车上，他给封亿发消息：谢谢你。
没指望封亿回的。然而一分钟后：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云深打字：谢谢你帮我找莫教授沟通，让我回学校代课。
这次，过了一刻钟才回：今晚我要吃虾仁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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