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深刹住脚步，同时，用力把戒指拔了下来，攥紧。
封亿扣着他的肩迫使他转身，“你闹什么呢。”
李云深用力呼吸，“是我在闹吗，你要干什么。”
“给你股份啊，有问题吗，”封亿蹙眉，“我以为你会高兴。”
“我怎么高兴，我为什么要高兴，”李云深没忍住抬高音量，“这些本就不该是我的！”
“我说是谁的就是谁的，”封亿道，“给你拿着就行了。”
李云深抓住他的手，把戒指还给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封亿暗骂一句，在电梯口将人拽了回来，强硬拉去一空房间，砰得反锁了门。
李云深贴着门，僵硬地站着，“你和我解释清楚，到底为什么退圈。”
封亿：“我说了，不想干了，所以退了。”
李云深点头，“行，你退圈是你的自由，但我也有权不要你的股份。”
封亿瞪了他一会儿，深呼吸几下，沉默。
“行，”他往椅子里一靠，“我告诉你。”
“我想咱俩在一起有个正常的名分，我不想你做啥三儿了，所以我要退圈，再离婚，明白了吗。”
李云深脸色一白，“你怎么想的，你要干什么！”
“什么我干什么，”封亿蹙眉，“我戒指都给了，你说我干什么。”
李云深胸腔开始发抖，“封亿，你可别说，你对我是认真的。”
封亿难得没有接话。
李云深却要疯了，难得发了火，“封亿你能不能给我们留条活路！”
封亿也气了，“我他妈做什么了！我退圈或者离婚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我怎么就逼死你们了！”
“你不是喜欢童楚星吗，”李云深颤声，“你退圈也好，离婚也罢，不都是为了他吗，不都该是为了他吗！”
“你现在突然对我。。你。。”他重重闭了下眼，“你简直有病！”
“我可不是有病吗，”封亿猛地冲来，扣住他的后颈，狠狠一掰，强迫他抬起头，目光如攒，
“我要不是有病，怎么会追了童楚星五年，才发现其实一直在我身边的才是我最想要的！”
“云深，你觉得突然吗，”封亿轻声，陷入回忆，“对，在你看来或许突然，或许我就像个阴晴不定的疯子。”
“但我自己，我觉得我想通了很多事。”
“我追了童楚星五年。这五年里，我们说过的话，平均下来，一个月也没有十句。见过的面，半年不过三次。”
“多数时候，是我一厢情愿地托张瑜送礼物，送各种东西，然后原封不动地打回，再送，再打回。”
“我有时会想，我到底是喜欢童楚星这个人，还是执念于那些得不到的东西。”
“我曾经觉得他很美好，我幻想过得到他的幸福。但我一次次碰壁，到了今天，或者去年，或者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我已经没有了那份冲动和激情。”
“虽然表面，我好像依然初衷未改。我要准备离婚，我要筹划事业，我要带他走。”
“从前年开始吧，应该是前年。我好像不是很急于退圈，离婚，我好像变得没有特别想带他走。但那时，我不懂是为什么。甚至就在一个月前，我都不懂这是为什么。”
“直到你要离开，云深，直到你离开，”封亿低喃，目光失神，“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李云深被他一席话深深震撼，半天缓不过劲儿。
封亿在和他告白吗，封亿的意思是喜欢他吗。
“在你看来我很蠢，我知道。”封亿笑了下，“云深，我做过很多可笑的事，但那时，我们都不明白为什么。”
“我越发经常地让你帮我给童楚星挑礼物，其实是想让你多陪陪我。你是个书呆子，我又长年演戏，我们的工作圈，生活圈似乎很难融洽，交集。我觉得我们缺少沟通，我想找一些事，一些，我们可以一起做的事。”
“我每次和你说阿楚，我喜欢看你难受又憋屈，还要装作无所事事的表情。仿佛这样，我才觉得你也是在乎我的。”
“云深，你有时候真的很温暖，但有时也真的太冷了。我发现我越来越找不到一种最好的相处方式，我磨合得也不容易，你明白吗，我也不容易。”
李云深腿脚发软，他扶着封亿的胳膊，跌进椅子。
他垂着头，双眼放空，望着地板。脑中一片混乱。
得知封亿可能喜欢他，没有想象中的喜悦，激动。
因为清楚根本不可能在一起，所有的幸福都变成了不幸。
李云深想，倘使封亿是真的，倘使他更早地明白过来，他们会幸福吗。
想到这个，他觉得也没资格埋怨封亿。因为即使在四年前，即使没有童楚星，他们也不可能。
镇芸他们不会接受，唐家不会放过封亿，好多人，好多人都不会同意。
原来这是个开头便注定结局的死角。而李云深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
封亿今天的话，让他惊恐地发现，有些事，一步错，步步错，覆水难收，咎由自取。
那晚，李云深没有接受封亿的股份。封亿不急，把合同让秘书拟好，随时让他签字。
第二天，李云深上完课，唐穗又晃来了。
他抱着一本书，笑嘻嘻道，“我不会写课题报告，你教教我呗。”
午饭后，李云深找了个咖啡站，打开笔记本，给他指导。
说是指导，唐穗全程托腮，咬着吸管，望着李云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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