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亿再次找了李云深。是在电视台门口。
李云深稿子写得好，越发得学校和台里重视。现在，他常常陪老教授过来，听听，看看，也是种学习。
电梯在六楼停了，张瑜和封亿出现眼前。
双方皆是一怔，就封亿淡定如常，戴上墨镜和帽子，走进去，摁负一。
李云深有些拘谨，他悄悄挪到离封亿远一点。
张瑜倒热情，“云深，听说节目演讲稿都是你写的，你知道，现在收视率越来越好了。”
李云深陪着笑了下，“多亏前辈指导的。”
封亿冷不丁插了句，“也多亏我，不然他连提笔的机会都没有。”
气氛一时尴尬。张瑜识趣闭了嘴。
李云深想了想，“是，因为你，我才能有现在的工作。我该谢谢你。”
封亿平视前方，双手环抱，“光口头，我不收无凭单据。”
“我攒了些钱，”李云深道，“每个月还在张瑜这里。你需要加利息，看着办吧。”
封亿：“人情费该加多少呢。”
李云深轻声，“我们之间的人情，早就没了。”
“我还钱，只是出于你帮我找工作，帮我爸治病。”
封亿脸色一变，“你把我当什么，众筹机构？求职网站？”
李云深不愿与他多嘴，一楼时，就要出去。
下一秒，被封亿一把扯了回来。几秒后，门合上，下降。
牢牢钳制的手毫不卸力，李云深挣扎不能，急红了脸，“你到底要干什么！”
出了电梯，封亿夺了张瑜的车钥匙，“你去抽根烟，我有话找他。”
张瑜暂时离开，李云深憋红了脸，终于发火，“封亿！”
封亿将他一路拖到车前，开门，直接把人塞了进去。
砰得一声，车门一锁。李云深被困在逼仄的空间，面前还有个自动拉低气压的人。
封亿摘了墨镜和帽子，露出那双野狼般的眼睛，幽黑的瞳孔沉着夜焰。
李云深强迫自己淡定，也不看他，坐的笔直，盯着车窗，“有话快说，我还有事。”
“你翻脸真的越来越快了，”封亿凝视他，低声，“要不是我和你睡了四年，你现在这副模样，我会觉得你好像不认识我。”
“这是早晚的事。”李云深说，“我们本该形同陌路。”
“但我知道你不是，”封亿道，“你是一个有责任感的人。”
李云深蹙眉，“难道你觉得事到如今，我还需要向你负什么责任。”
“封亿，我是欠了你钱，但不代表我该把命给你。”
“钱不钱的无所谓，”封亿道，“我现在看出来了。这个根本威胁不到你，我清楚，不能用它逼你回到我身边。”
李云深脸色微滞，“那你为什么找我。”
封亿盯着他，“你和童楚星在一起了？”
李云深胸腔打了几下鼓，抿了抿唇。末了，“没有。”
封亿眼底一闪而过的光彩，声音却冰冷，“你别骗我。”
“我没骗你，”李云深道，“我们没什么关系。”
“但他追求你，你母亲是不是也喜欢他。”
李云深：“我没接受，我妈也只是寻常问了两句。”
封亿打量他，“其实童楚星无论职业家庭性格都适合你，是个居家过日子的，你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呢。”
李云深蹙眉，心头一阵促然的无名火，“和你有关吗。”
“我只是好奇，”封亿道，“你不说你想结婚生子，过安稳的日子。怎么童楚星这么优质又符合标准的摆在你面前，你却主动远之。”
李云深深呼吸几下，明显有些坐不住了。
“不说话？我来告诉你，”封亿猛地凑上去，在李云深躲闪前，扣住他的下巴，咬了口他温热的耳垂，
“因为你心里还有我。我还霸占着那地方，童楚星，任何人，再优秀，都休想进来。”
李云深用力一把推开他，耳根红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胡说八道！”
“我胡说你脸红什么，”封亿笑道，“而且你越说谎，脸就越红。”
“神经病，”李云深捶了下车窗，“让我下车。”
“我话还没说完，”封亿道，“云深，我可以允许你暂时不接受我。毕竟，我以前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咱俩要真在一起，我现在也给不了你实质性的承诺。所以，我暂、时，给你自由。”
李云深没说话，实际拼命忍耐。
“但不会太久。”封亿道，“我知道，你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庭。”
“我给你。你想要的安稳生活，以后我都给你。”
“不需要，”李云深摇头轻声，“我计划的未来里，早就没有你了。不，从来没有你。”
“封亿，我再说一次。你要离婚，退圈都和我没关系，我不会干涉，所以请你也不要以此为名由来干涉我。”
“和你有关，我就是为了你。”封亿沉声，“这不是干涉，是我给你的保证。”
“我不需要！”李云深难忍地吼出声，“我不需要你和我保证什么，我只想咱们各过各的，我只想从过去的错误中走出来，不再一错再错，没有了，什么都没了！”
封亿眼角一红，“那我问你，你坚持不要我，以后，会和别人结婚吗。”
李云深回视，“我承认，我目前没有感情上的考虑。但四年绑不了一辈子，我们两个，我们终究会走出来。”
“等我做好面对新的感情，对未来新的计划时，我当然会结婚。你也一样。”
封亿呼吸加重，手指收拢，“你就这么狠。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冷漠。”
“是你热情错了方向，执着得不正常。”
封亿怒极反笑，“李云深，你够绝情。我承认，你真的绝情。”
“绝情到我已经看不出，你是在真情实感还是演戏给我看。”
“但是有一点，我告诉你，”封亿说，“我一定让你心甘情愿，主动回到我身边。”
“你不原谅我的这段时间，只要没有新感情，和别人组建所谓家庭，你想干什么我都不会拦你。”
“但是，被我发现你找了其他人，我会立刻逼你回来。”
“手段，你不会想知道的。”
“云深，你别把我当傻子，我心里都有数。你也给我有数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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