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其他的呢,我希望你和向俨哥哥好好的,但是如果喜欢俨哥,喜欢得太难过了,那你能不能考虑一下旻旻……但我还是最希望你跟俨哥好好的,希望旻旻能遇见适合他的人。”
黄桃的话全被厚厚的围巾兜着,含含糊糊、绵绵软软的话却让向兴学难过得将要窒息。
向兴学许久没哭过了,父亲死的时候没哭,被网络暴力的时候没哭,送同同的时候没哭,被向兴邦胁令着跪在堂屋里他也没哭,后来向俨和他道歉,他难过死了也只是觉得鼻头发酸。
这会儿,听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絮絮叨叨地说心里话——抱着担忧与恐惧,把不敢说的,不愿意面对的,害怕的,希望看到的统统说了出来,向兴学的眼泪一下子冲上了眼眶。
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为什么难过了。
灰白的天地之间,无穷无尽的原野之上,风在哭,雪在哭,向兴学也想哭。
他不懂人生为什么有诸多无奈,首先是生死,其次是爱恨,这两样中任何一样都能让人这种渺小的生物痛彻心扉,他一下子遇到了两样。
受伤的黄桃可能会被冷风吹死,她却还挂念着向兴学的感情。
向兴学情路也坎坷,他与向俨的嫌隙可能就生在那一次的短信上——跪就跪了,他还信向俨的感情不假,他觉得向俨只是临时起意要气一气向兴邦,可是后来向俨终于出现在堂屋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对不起”,第二句就是“如果你想,你可以回去。”
回去哪里呀?心都丢了还能回哪儿去?
向兴学跟他说:“别让我回去了,我们好好过行不行?”他总觉得自己先得到人,努力努力就能得到心,可是向俨还是说“没有”爱上,五年了,安全套都用掉了几十盒,还说“没有”。
黄桃眼皮上粘了雪,那雪像是有千斤重,压得她眨眼都困难。
她两眼将要阖上,向兴学看着她,忽然做了决定。
他拉开了红色羽绒服的拉链,让冷风从毛衫的缝里侵入身体。
向兴学比黄桃多活了十几年,父母都去了。
他最挂念的人是向俨,可是他和向俨好像也分手了。
他还有许多其他的牵挂,但这些牵挂好像都不值一提。
向兴学不想辜负小姑娘的嘱托,但是黄桃的前提是她要是死在这儿,向兴学也说过不会让她死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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