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尧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吻得结结实实。半晌他才回过神，用力推开楚岚，起身抬手就要给楚岚一记老拳。
“诶诶诶，老夫老妻的干嘛啊。”常夜远连忙拉住喻尧，“情到深处还不许人家亲一下啊？”
喻尧瞪了常夜远一眼，没好气的说：“谁和他老夫老妻！”
“好了好了。”芮杨跟着打圆场，“快吃吧，不然菜都凉了。”
喻尧阴着脸坐下，没再看楚岚一眼。
一顿饭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吃完了，众人走出餐馆，各怀心事。那两对默契地快走几步，给楚岚和喻尧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楚岚知道自己刚才有些冲动，只能厚着脸皮跟喻尧没话找话，“你和Noah的关系好像还不错？”
喻尧懒得理他的明知故问，继续闷头向前走。
楚岚追上去，“夜远要和他走了。”
“嗯。”
“你知道？”
“嗯。”
“你就这么放心？”
“嗯。”
“为什么？”
喻尧被问得不耐烦，停下来看着楚岚，“因为他们哪怕互相伤害，却谁都没有放弃过谁，所以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们还会在一起。”突然话锋一转，“先放弃的人都不值得被原谅。”
楚岚明白他意有所指，愣了一下，说：“我没有放弃过。”
“那你的记性可太不好了。”喻尧继续迈开步子，一副不想再谈的样子，“林晓雯恐怕要哭晕在厕所了。”
楚岚拉住他的胳膊，“喻尧！”
喻尧脚步未停，看都不看他一眼，却也没甩开他的手。楚岚情急之下一把握住喻尧的手，强迫他与自己十指相扣，将他的手背贴上自己的胸口。
“喻尧，你看着我。”
喻尧挣了挣，却没有挣开，索性低下头，做无声的抵抗。
楚岚叹了口气，伸出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语气温柔而无奈，“你怎么就这么倔呢，啊？我说什么都不听，想把我气疯是吗，嗯？”
楚岚这样的语气让喻尧无法招架，他强忍着心中的酸胀，咬着牙没有说话。
“我十六岁的时候，我妈受不了我爸的冷暴力，出了轨，最后被我爸生生逼得跳楼，这些，你都知道吧？”
喻尧的眼神动了动。他知道这对于楚岚来说是最黑暗惨痛的记忆，让楚岚再回忆一遍那时的事情，无异于揭掉他的伤疤。喻尧轻轻摇着头，“楚岚，你别说…”
“没事的。”楚岚摸了摸喻尧的头顶，“那时我半大不小，三观还没完全形成，我爸妈的事情对我最直接的影响除了性格中的偏执以外，还让我无法相信爱情。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认为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东西，会让人丢盔弃甲甚至丢掉性命，所以我拒绝去爱所有人，也无法承认甚至意识不到我爱你。直到你离开我才知道我错了，感情要是真的不存在，那我们又怎么会闹到那一步呢？”楚岚自嘲地笑了笑，“不过我们两个确实都差点因此丧命啊。”
楚岚说得轻描淡写，可喻尧却不禁握紧了拳头，手心渗出密密麻麻的汗。心中坚固的堡垒在一点一点的溃败，土石落下，露出里面柔软的一角。
“我爱你喻尧，我再也不会躲了。”楚岚低头抵住喻尧的前额，“希望你也一样。”
夜风习习，却不再冰凉。气氛开始变得有些暧昧，直到楚岚的身后，有人轻轻地鼓起了掌。
喻尧越过楚岚的肩膀看过去，只见一个人正向他们缓缓走来，停在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喻尧起初有些惊讶，但仔细想想，却又觉得是意料之中。他勾起嘴角，挑衅地望着那个人。
“真感人啊。”黎越放下双手，顺势揣进风衣口袋，“看得我想哭。”
“该死。”楚岚转过身，一把将喻尧拉到身后。
没想到喻尧却从他身后探出脑袋，将下巴支在楚岚的肩头，挑眉看着黎越，“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没想到还真是啊。谢谢你让我明白无论到什么时候都不能轻敌，黎，助，理。”
楚岚感受着喻尧的呼吸，心头一暖，不禁抬手用指腹轻轻抓了抓喻尧的脸。
黎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楚岚！你放开他，你忘了吗，你爱的人是我，是我啊！”
声响惊动了先行的四人，让他们不由地停下了脚步。
“妈的。”常夜远扒了扒头发，率先转身向楚岚的方向走去，“那个黎越看起来不大对啊。”
楚岚抬眼冷冷地看着黎越，“我以为你起码会守住自己最后的尊严。”
“是啊。”喻尧看着黎越，不自觉地扬起嘴角，“劳烦你特意赶来看了一出好戏，真是辛苦你了。”
黎越的面部表情开始扭曲，他颤抖着，眼泪夺眶而出，语气却极力保持着温柔，“楚岚，是他迷惑了你对不对。我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常夜远那里偷了安乐死的药给夏捷，可我没想到，我杀死了夏捷，却还有喻尧。”
楚岚闻言大震，“原来是你！”他怒不可遏地上前，却被喻尧拦住。
“算了。”喻尧站在楚岚身前，“他倾尽所有，得到的不过是所爱之人无尽的恨意。”转头望向黎越，“太可怜了。”
黎越向前迈了一步，“如果没有你，我就会和楚岚在一起！”他的声音愈发尖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他猛地把右手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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