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冷,穿衣服成了一件麻烦的事件,每天早上安宁都要花上不少时间,有时他真想拿剪刀把袖子给全剪了。他的脾气也越来越差,看什么都不顺眼,连跟妈妈说话也感觉不耐烦。
青春期的叛逆王老师能理解,但安宁就像得了自闭症一样,几乎不说一句话,问什么也不回答,烦了就冲她嚷,她已经尽量心平气和地对待他了,可他一点都不领情。王老师这时还挺想廖建生的,总觉得有他在安宁就会心情好点。
周日早上,安宁一声不吭就要出门,王老师问了他好几遍才说要去配眼镜。本想拿钱给他,结果一转身他就走了,王老师只得无奈地叹气。
“安宁……”蔡志强骑着车从后面追上来,“你上哪去啊?”
“去新华书店那。你这周回家了?”安宁看了看蔡志强后边,没发现廖建生,有点失望。
“对。上来吧,我去百货大楼,顺路。”蔡志强脚撑着地,催安宁上车,“你手怎么样了?”
“没事,下周就能拆石膏了。”坐在后座的安宁屁股挪了挪,没有垫子坐起来有点不舒服,这让他又想起廖建生的后座。
“你和生哥吵架了吗?”蔡志强问。
“没有,怎么了?”提起廖建生,安宁就很想知道他的近况。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他最近脾气不太好,跟吃枪药似的。”蔡志强苦笑了一下,要知道廖建生脾气不好倒霉的都是他,最近没少找他的茬,“安宁,生哥就听你的,你好好说说他吧。他这样容易得罪人。”
“我,好久没见过他了。”安宁有点沮丧。
“啊!不会吧!”蔡志强喊得很大声,安宁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惊讶,接着就听到蔡志强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难道真的是去约会?
就像一桶冷水兜头罩下,安宁整个人都僵了,心里一时五味杂陈,蔡志强叫了他好几声才反应过来。“怎么了?”
“生哥有跟你提过哪个女孩子吗?”蔡志强很好奇廖建生到底跟谁约会。
“没有。”安宁真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又强烈地想要知道点什么,于是自虐地问道:“他在你们学校很受女孩子欢迎吧?”
“哈,那可不是一般的受欢迎。”蔡志强语气有点酸,“别说跟我们同届的,就是那些学姐,听说也有好几个对他有意思。”
“是吗!”安宁装着很不在意地笑了一下,其实心里比蔡志强还酸,只是他的酸跟蔡志强的酸本质上并不一样。不过他没来得及多想,因为蔡志强接下来的话让他突然觉得很气愤,甚至想揍廖建生一顿。
蔡志强说廖建生最近天天晚上都出去,宿舍其他人都说他肯定是和女生约会了。
一开始,蔡志强并不这么认为,因为听廖建生说安宁手摔断了,所以他一直认为廖建生是去接安宁晚自习。可是现在安宁说很久没见过他,那他还能干嘛去?答案不言而喻。
蔡志强还说廖建生最近晚上回来后有时唉声叹气,有时发呆,有时忧心忡忡,有时又烦躁得很。大家都说谈恋爱就是这样,患得患失让人变得神经敏感。
安宁觉得自己傻透了!每天上学经过榕树下他总会忍不住找廖建生的身影,晚自习下课后也总想着廖建生会不会站在路灯下朝他挥手,没想到那厮早把他抛到九霄云外了!
还说什么好兄弟,一辈子!明明就是有异性没人性!安宁心里把廖建生骂了个狗血淋头,还发誓再也不见他。
这时,他早忘了是自己叫廖建生不要来找他的,还把这段时间所有的郁闷、烦躁、不开心全都推到廖建生身上,都是他的无情无义造成的。
蔡志强只是去百货大楼给手表换个电池,所以回来又顺路去接配眼镜的安宁。晚上回学校后,他还把这事跟廖建生说了。
“他近视了?”廖建生怔了一下。
“嗯,不过他说度数不深,就上课时戴。”蔡志强搭着廖建生的肩膀,“生哥,你也别光顾着谈恋爱,有时间多关心一下兄弟嘛。”
“谁跟你说我谈恋爱了!”廖建生推开他,赖得跟他胡扯。
“你不谈恋爱你晚上都干嘛去?我可是问安宁了,你根本没去接他晚自习,他都好久没见过你了!”蔡志强说得振振有词。
“你不会跟他说我谈恋爱了吧?”廖建生一把抓住蔡志强的领口,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
“放开,放开!”蔡志强使劲掰开廖建生的手,“生哥,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恋爱谈得不顺利吗?”
“别废话!你到底说没说?”廖建生很焦躁。
“说了,说了……”蔡志强还没问明白,廖建生就跑出宿舍,他赶紧趴到窗户边上往下看,果然没一会儿廖建生就出了宿舍楼,在对面车棚牵上自行车就走了。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蔡志强对着窗外嚎了一嗓子,廖建生的莫名其妙弄得他都郁闷了。
廖建生一路冲到三中门口才想起今天是周日,没有晚自习。他呆呆地在路灯下站了一会儿,然后去对面的音像店瞎转悠。
廖建生不明白自己在紧张什么,安宁能谈恋爱,他有什么不行?
可是安宁真的谈恋爱了吗?这几天他没少想这个问题,但总觉得不太真实。不说高中不允许谈恋爱,就安宁那性子真的会这么快就有喜欢的人吗?
廖建生是打死不想承认安宁有喜欢的女生,所以每天跟着安宁寻找蛛丝马迹。虽然至今一无所获,但他心里还是疑神疑鬼,一天没得到安宁的明确答复,就一天不能安心。
这样的日子真是要把人逼疯了,廖建生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就像个妒妇怀疑自己的丈夫。有时他真想冲出去直接抓住安宁问清楚,但又害怕得到不想要的答案。
现在好了,蔡志强胡说八道后,廖建生觉得自己更不敢去问安宁了。总觉得做贼心虚一样,怕安宁不高兴,不理他。
可是为什么他谈恋爱,安宁就要不高兴,不理他呢?他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不断地冒出来,廖建生觉得脑袋都要炸了。他很讨厌现在的自己,不干脆,优柔寡断,根本就不是他廖建生的性格,实在太丢人了。
音像店的老板阿木看着廖建生脸上的表情一会儿一个样儿,感慨地笑了笑,随手掏出一支烟点上。
哪个少男不钟情?曾经,他的青春年少也一样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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