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的月很亮,月光洒在院子的水池里,被投射到房间的墙壁上。风吹过,水面泛起涟漪,墙上的月光也跟着漾起波纹。
两个人躺在床上,廖建生手摇着蒲扇,听着时不时传来的一两声蝉鸣。
“为什么总躲着我?”安宁突然问道。
“没有。”廖建生有点紧张,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可是越不去想,脑子里越是冒出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有就没有吧,你不愿意说就算了。”安宁翻过身背对着廖建生。
并不是说廖建生躲着不见安宁,而是说他的态度,两个人见面他不像以前那样坦诚相待,安宁总感觉他在回避什么,说话也怪怪的。
“安宁……”廖建生欲言又止,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剩叹气。
“以后要是不想见我,就不见了。不愿意住,也不用勉强。”
安宁的语气带着孤单,让廖建生觉得心疼。他把头抵在安宁的后颈上,祈求道:“你能不生气吗?不管我说什么,你都答应我不生气,不赶我走,好吗?”
安宁想起中午的恶梦,第一反应就是廖建生有女朋友了,于是压着心里的不痛快,说:“你有女朋友就有了,我不生气。”
廖建生不知道安宁怎么又想到这个,急急地解释:“不是,我没有,真没有女朋友。”然后他深吸了口气,轻声说:“我喜欢的人是你。”
“哼,没有就没有,你怕什么。”安宁完全忽略廖建生的最后一句话,因为廖建生喜欢他又不是什么新闻,他不是一直都喜欢他,一直当他是兄弟嘛。“说吧,你想说什么说吧,我不生气就是了。”
廖建生郁闷了,好不容易顺势说了喜欢,安宁却全当耳旁风,这会儿让他再重复一遍,感觉勇气有点不够啊。
“说啊,不说我真生气了!”安宁转过身来,瞪着廖建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真让人讨厌!”
“我已经说了。”廖建生小声说,不敢看安宁。
安宁觉得不是自己烧糊涂了,就是廖建生烧糊涂了,到底说了什么,他是一点也没听出来,只得无奈道:“那你再说一次!”
“我喜欢你。”廖建生说得飞快,就怕慢点话被自己吞了。
“这我知道,然后呢?”安宁瞪着廖建生,真想抽他一顿,为什么说话就不能一次性说完呢。
“没有然后,就是这样。”廖建生被安宁看得心里发虚,好像自己说谎敷衍他一样。
“你玩我是吧!”安宁气得撑起身子,想把廖建生踢下床,结果一阵眩晕,整个人差点栽倒。
廖建生吓得抱住安宁,让他躺下,怕他又乱来,就一直搂着没放开。
安宁本就聪明,冷静下来后很快就明白廖建生的意思。他没有挣扎,而是安静地躺着让廖建生搂着。
心里那一丝丝喜悦,一丝丝甜蜜没有半分掺假,真实而自然。安宁完全没有想到廖建生的性别,仿佛他的这份心意自己等待已久。
是啊,我这么好,他当然要喜欢我。——这就是安宁的想法,自视甚高且理所当然。
安宁咬了下廖建生手臂,说:“你要再敢和女生搭讪,我就咬死你!”
廖建生不觉得疼,只觉得有点不可置信。中午安宁说这话时,他还感到莫名其妙,也没去多想,现在安宁重复同样的话,他才慢慢体会出其中的深意。
安宁不愿意自己和女生搭讪,这点廖建生是早知道的,但在自己说了喜欢之后,他再次强调了这一点,那是不是说明他吃醋了,是不是更进一步说明他也喜欢自己!
廖建生心跳加快,有力地击打着胸腔,每一下都让他的情绪高涨一分,整个人越来越亢奋。
安宁听着他急促的呼吸,有点想笑,最后忍住了,凶巴巴地说:“不想睡觉就回家去!”
廖建生深吸了几口气,尽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沙哑而低沉地说:“睡!”
安宁一夜睡得很安稳舒坦,却苦了廖建生。
虽然安宁没有任何表示,但廖建生对他的那句警告不停地进行联想,加上安宁没有推开他,所以他越想越兴奋,越抱越舍不得放手,结果就是身体与自制力不停的对抗,连做梦也在争斗。
第二天一早,廖建生醒来时被安宁吓了一跳,因为安宁就坐在旁边看着他,让他感觉自己就是被蛇盯住的青蛙,动也不敢动。
“做什么梦了?”安宁眯起眼,笑嘻嘻地问。
“没,没有。”廖建生下意识的伸手去捂**,却被安宁拍开。
大夏天的,他就穿了条短裤,也没盖被子,这会儿帐篷顶得高高的,而且廖建生已经感觉到湿了。很少感到害羞的他这时也不禁红了脸,转过头不好意思看安宁。
“不说梦见什么,别想起来!”安宁威胁道。其实他早猜到了,因为朦胧间他依稀听见廖建生在叫他的名字,所以想确认一下。
“安宁……”廖建生尴尬且无奈地看着他,知道他向来说到做到,只得很小声地说,“梦见你了。”
“梦见我什么?”安宁有点好奇自己在廖建生的梦里是什么样的。
这可真是难为廖建生了,他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幸好这时王老师在外面喊了一声:“宁宁,没事了就快点起床上学去!”
“还难受吗?要么就再休息一天。”廖建生关心地摸了下安宁的额头,已经不烫了。
“算了,在家也没事,去学校吧。”安宁看出廖建生的纠结,也觉得他要真说出梦里的事自己大概会害臊,于是不再问了,下床换衣服去。
廖建生拿了外裤一套,匆匆往洗手间跑,安宁看着他逃荒似的背影忍不住笑了。
吃过早饭,廖建生送安宁去上课,很不巧又在校门口遇上贵妃。他不怕安宁咬死他,但他就是不想跟贵妃说话,甚至假装没看见,即使贵妃大声地叫他。
“她叫你呢!”安宁捅捅廖建生的腰。
“我去店里了,你中午放学再过来牵车吧。”廖建生转身要走,听见安宁小声地说:真怕我生气?于是又停了下来,看着安宁认真地说:“不是怕,是尊重。喜欢就要尊重,对你更是如此,因为你在这儿。”廖建生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安宁再次感到眩晕,明明已经不发烧了,却觉得脸烫得很,怎么走到教室的都不知道,好像飘了一路,连同学跟他打招呼都没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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