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紫原揽住赤司京,低下头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吻,然后放开她。龙雅怒不可恕,抡起拳头砸在紫原的脸上。
军人的拳头让紫原的口腔瞬间出血,血腥味充斥喉咙。
一拳不解气,龙雅还想要继续揍他,但是被赤司京阻止了。
“你帮他?”龙雅觉得简直无可理喻。
“我不赞同使用暴力。”
“那我该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你被别的男人抱?被他们亲?”
“不会的,龙雅,我保证。”
“你保证?保证什么?”
“我只属于你。”
“想法天真。”龙雅把她压在阳台边上,狂厉粗暴地吻下去。
啊……这样一来紫原绝对进不了越前家了。
赤司京这样想着,伸手环住未婚夫的脖子。
紫原捂着脸摇摇欲坠地站起来,瞳孔无光地看着拥吻的两个人。
*
“请进。”
白石捧着一束花应声而入。坐在床边的赤司京放下书本,一身繁华和服使她看起来温婉端庄。
“这种事交给女仆来做就好了。”
白石把修剪好的花插入梳妆台上的青花瓷瓶里。几天前的花还未完全枯萎,只是花瓣卷曲失色几分,他拿掉早已没了生命活力的花,整理刚采撷下来的新鲜花叶。
“她们不懂花的语言和情感。”
赤司京歪着头看他。
白石难以启齿的开口:“我父亲拜托你的事情……”
“这件事我和龙雅商量过了,但很抱歉,他不同意。”
“这样啊。”白石并没有流露出过多的失望,但在赤司京的眼里,他听到这句话时确实是伤心了一下。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帮你留意一下有没有其他人家需要你。”
白石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你不用太在意我的事情。”
赤司京抚平和服衣角,目光越过白石放到花朵上。
白石家每一代的男子都要留在赤司家服侍这一代的家主,如果同一代生枝出不止一位男子,那其他的兄弟就要随赤司家别的兄弟姐妹一起去别家。
好在这一代的白石家只有藏之介一个男孩,他本应该陪在征十郎的身边,但现在他的父亲担心年轻的儿子不能担负好赤司管家这一职位,想让他随马上要结婚的赤司京去越前家修行。
但龙雅不同意。
“没有别的事情你就先出去吧。”
白石把门关上后赤司京才想着应该去书房一趟。
她拿起床头的书本,穿梭在本宅大院里。每一次路过,目光所能触及之处的仆役们全都会停下来看向她。在料亭里吃饭,或者和朋友去银座聊天,身边的人都会被她的美貌不由自主地吸引住。
赤司京天生的魅力继承于母亲,十九年前风靡一时的艺伎大夫。世人都认为她的成就会超越前人从此荣耀一生,但她的身影在明治三十九年便消失不见。
没错,当年赤司京的母亲被赤司征臣追求后,做了他的情人。在赤司京八岁的时候,再一次消失了。
而赤司京的心,也同母亲的身影一起在记忆里死去。
她推开书房的门——虽说是书房,却可与图书馆比拟。走在里面静悄悄的,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叩响。
“是京吗?”
赤司从深处走出来,走进她的视线里。
“昨晚龙雅打伤了敦?”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因为什么?”
赤司京没有回答他。
而这更让赤司确定是因为她,龙雅才会出手打了紫原。
他把手缩进浴衣里,倚靠书柜,赤金色的瞳孔锁住赤司京的身影。
“一期一振的情况怎么样?”
赤司京想了想昨晚一期对她的态度,摇摇头:“我不是很清楚。”
“没关系,这还只是第一次,我们可以慢慢来。”
“呐,哥哥要对龙雅怎么样吗?”
“看他表现……”他随即又改了口,“不,我不会对他做什么。”
赤司京对他说的话并不多加质疑。
她面色柔和,像一只温顺的猫,轻声细语地说:“哥哥,帮我找一下《骨物语》吧。”
赤司一本一本顺过去,有时看到印象浅的书就拿出来翻一翻。
“京好久没有对我撒过娇了。”一本书扣合,被他塞回书柜里,“以后再没有机会看到你穿振袖了。”
“会觉得遗憾吗?”赤司京的指尖滑过书脊,二人自顾自的找着书。
“自然会有的。”
“嗯……”她尾音上扬,却不是怀疑的意思。
“找到了。”她把书抽出来举在手上,笑靥如花,“我赢了。”
赤司跟着她笑起来,也不管妹妹无厘头又耍赖的发言。
吃过午饭,赤司京换了一身装束出门看表演。
六月艳阳,坐在车里闷得慌,她打开车窗,风瞬间灌了进来,吹乱她没有束紧的头发。
“去浅草戏院吗?”她边问边整理好自己的头发。
“对。”
“凉太哥哥在里面。”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赤司从车内后视镜里看她,回:“你记性还挺好。”
赤司京没了声息,过一会从后座上伸手环住赤司的脖子,贴着他的脸颊私语:“开心点,哥哥。”
赤司闷哼一声,侧头吻她,却被赤司京早早地逃开。
驾驶座上的白石微锁眉骨,一言不发地开自己的车。
*
“我不是霍莉,也不是露娜美。我不知道我是谁。我就像这只流浪猫,我们不过是一对可怜虫。我们不属于任何人,也没有人属于我们。我们甚至不属于对方。”美丽年轻的女演员用激动悲楚的语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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