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森鸥外向南野希伸出手走来，少女慢条斯理地抬起手去回应他，当两只手相触的时候，森鸥外突然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擦了擦额头并不存在的汗滴，马上又恢复成平时那副优雅的姿态。
南野希见此只是嘴角噙笑的越过他的身边，走向那张属于他的黑皮椅。
“刚一见面就送了一份大礼啊。”森鸥外看着南野希在黑皮椅上坐了下来。
少女翻了翻桌子上的文件，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只是觉得你应该很乐于见到我的成长，不是吗？”
她胡乱地看了看，然后把文件打乱扔在办公桌上，自己则瘫在椅子上转了转座位。
转到第二圈的时候，她双膝跪在椅子上，双手撑着椅背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无辜的看向森鸥外。
“你觉得我成长得怎么样？”她像一个急于得到夸奖的小孩子那样甜甜的问。
森鸥外思忖了一下，他刚才感受到了被爱丽丝、被港口黑手党、被整座横滨抛弃了的孤独感。那感觉，似要将他整个淹没。
他慢慢走近她，边走边说：“以前你只能够碰触到别人的身体部位后，把伤口进行转移，现在孤独、痛苦、喜悦之类的情感也可以随意地移动了？”
南野希瞳孔中的身影随着他一步一步靠近而变得越来越具体，到最后，她的双眸中满满的都是森鸥外的影子了。
她看着森鸥外走过办公桌，一只手放在桌子上，身体朝着她微微倾俯，让她不得不仰视他的脸。瞬间，本来是南野希压森鸥外一头的气势被完全调换了过来。
她咬了咬水嫩的下唇，伸手把他的领带扯了出来拉向自己，两人的气息一下子混在了一起。
“你只说对了一点，但是我成长的可不止这一点。”她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他凸起的喉结上，森鸥外觉得有些痒痒的，于是喉结滚动了两下。
在他还盯着那双闪烁着狡猾的眼睛的时候，犹如被刀片划过的疼痛感向他袭来，当还没来得及完全体味完这身体上的疼痛时，那些痛感又一下子全部消失了。
南野希柔软的小手抚上森鸥外光滑的脸颊，她轻声说：“不需要碰到身体也可以转移身体上受的伤，然后呢……”
森鸥外只觉得她说完这句话后，脸颊有一下针刺般的刺痛，他恍惚了一秒钟，很快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她的手离开了他，挑起一缕碎发别在了耳后。
“是family love啊。”她发出了一声无意义的叹息。
“嗯？”森鸥外低吟一声，“那是什么意思？”
南野希抱着椅背晃了晃，她低下头看着及腰的长发，觉得有些碍眼。
“是在检测你对我的爱是什么类型、到了哪种程度。”她抬起脸，毫无保留的说道。
“结果就是family love？”
她点了点头。
森鸥外笑了起来，虽然那是无声的笑容，却会让人感到高深莫测。
他笑过之后什么也没说，所以这种故弄玄虚、好像自己全部都明白的掌控感让南野希不满地鼓起腮帮。
“你笑什么呐！”她像一只炸毛的奶猫一样娇嗔起来。
“我只是在欣慰你的成长而已，看来让你和Q待在一起是一项正确的决定。”他倚在桌边，居高临下的注视着她。
南野希眨了眨眼睛，问他：“难道你就不担心我变得更加强大，然后离开你或者杀了你吗？”
“你不会的。”他笃定，“你没有要杀我的理由，在这里，你的所有欲望都能得到满足。就先不论你能否打败我这一点，你真的忍心对我下杀手吗，甜心？”
她盯着他的脸，无视了那个问题，说：“那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森鸥外挺直腰身，略微思考了一下。他从脑子里匆匆划过地位、金钱、名誉等与她毫无相关的东西，一时之间好像真的想不出来。
南野希看他一直在沉思着，便知道自己难住了他。她不由得咯咯笑起来，空荡的房间回响起清脆的笑声。
“要我告诉你吗？”她敛起笑意，吐字圆润的问。
“如果你乐意告诉我的话。”他回答。
南野希走下椅子，她伸长手臂搂住森鸥外的脖子，因为两人身高差距过大，森鸥外不得不弯一点腰。
“森先生。”她的称呼让森鸥外的脸一下子变得苦唧唧的，她踮起脚尖，凑近他的耳边，像在说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那样说道，“我看有必要向你提醒一下我的年龄了。”
她盯着那片包裹着鲜红的血液的薄唇，眼神暗沉沉的，一种难言的情愫在飞速发酵着。
“十八岁，早已过了保守处子的年纪。”
她抬起眼，眼神干净潮湿的宛如平静的湖水，她眨一下眼睛，森鸥外便浅浅地喘出一口气。办公室里没有开空调，这是一个极为炎热的傍晚。
她垂下眼帘看着那片嘴唇，影子一点一点靠近，似要与他的影子融合为一体。
“小——希——！”就在此刻，办公室的房门被突然推开，比洋娃娃还要精致的爱丽丝走进来大喊道。她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森鸥外面前的南野希，踩着细软的小皮鞋噔噔噔的跑过去。
她挤开森鸥外，一把抱住南野希，然后抬起布满绯红的小脸开心的看着她。
“太好了！你回来啦~我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和你一起玩了。”她甜美的笑着，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林太郎天天像个苍蝇一样围在身边烦死啦！我们甩掉他一起去吃蛋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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