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应禹半睁着眼,肩膀、手肘、腹部、大腿的疼痛感觉刺激着他逐渐清醒。后脑勺贴着冰冷的地板,有种酥麻的痛感,不用摸也能猜到肿了一个包。
婺礼一手撑着应禹脖子左边的地板,一手抓着沙发借力起身,见应禹还赖在地上一脸茫然,暂时没有起来的意思,他捂着鼻子去找医药箱止血。
应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酒劲还没过,刚站起身便东倒西歪地跌坐在沙发上,身上被婺礼撞到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婺礼匆匆堵了一团棉花止住鼻血,提着医药箱过来,伸手在他耷拉着眼皮的面前晃动:“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应禹哀怨地抬起头,定定地盯着婺礼,半晌没有说话,像在脑海里组织语言,然后嘴唇轻动,婺礼紧张地注视着他,生怕他醉酒难受要呕吐,而应禹两片薄唇分离得越来越远,最后好像在做口腔检查一般张开嘴巴,打了个呵欠,重又闭上眼睛。
这个呵欠看得婺礼嘴角抽搐,看样子应禹还没睡够,于是婺礼半哄半骗地把他拉起来拖到房间的床上。
应禹后脑勺一沾到枕头又被痛醒了,眼睛对上婺礼塞了棉花的鼻子。
这个痛感,这个伤势……
“我打你了?”
“没。”
“你打我了?”
“没。”
“我们打架了?”
“……没。”
“你骗我!”应禹一拍床板,“砰砰”作响,但嚣张气势不到两秒便破功,甩着拍红的手掌嗷嗷直叫。
耍帅不成,还用力过猛差点弄伤手。
这人怎么总有这种令人窒息的操作?
婺礼抓起应禹的手腕拉近自己,另一只手认真掰开他蜷缩的手指露出掌心,在灯光下仔细查看手掌的伤势,好在没有肿起来,见他没受伤,婺礼松了口气。
“我不信!你把老师叫过来评评理!”应禹没抽回手,就着被拉住的姿势大呼小叫,右手没办法自由挥舞,便在婺礼的牵制下小幅度地晃动。
“……叫什么老师,你自己不就是老师吗?”婺礼把他按在床上不让他起身。
刚才真不应该叫醒他,让他在地板上睡到明天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但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好在应禹是处于半醉半醒的状态,不是喝高了耍酒疯乱打人。
“我要找老师……”应禹嘴里不住嘟囔着,慢慢闭上眼睛。
“好好好,找老师找老师。”婺礼继续顺着他话哄,这一天下来,就像是在带一个大孩子。
带着上市场,做饭给他吃,最后还要哄睡。
婺礼开始怀疑他的生活是不是跟保姆阿姨的职业重合度过高。
35
应禹醒来时是半夜,酒精代谢快,急切地想上厕所。
脑袋还有点昏昏沉沉,但他意识已经清醒,哪怕黑漆漆的一片也能认出这不是他房间。应禹推开房间门,客厅明晃晃的白炽灯差点亮瞎他的双眼。
一眼瞥见婺礼盖着一条空调被在沙发上睡着了,应禹慢慢理顺了当前状况,适应光线后往洗手间方向走去。
洗手间的门轴有点松动,应禹关了几遍都没关上,索性虚掩着门。
反正洗手间也不对着外面,他不开灯的话大半夜的更没人会看到。
应禹完事后,洗手间的灯突然亮了起来,吓得他一哆嗦。怎么从没听过学校教师宿舍发生过闹鬼事件?还偏偏就让他遇上了。
应禹在内心感叹自己近期时运不济,洗手间的门“啪”地被打开,就算他再粗线条也被惊得哇哇大叫,恨不得拿起手边的洗脸盆挡在身前当护盾防身。
握着门把手的婺礼被他这一声夜半尖叫定在原地,表情惊慌又尴尬。
应禹大喘气后缓过来,“你、你大半夜干嘛?”
“……听到水声……我以为水龙头没关……”谁知道会有人在他家上厕所不开灯也不关门,婺礼受到的惊吓不亚于应禹。
应禹闻言炸毛:“那是我在上厕所!你为什么不敲门?”
“你在自己家还敲门的吗?”婺礼扶着额角很挫败,质疑他的逻辑。
“当然敲门啊!”这回轮到应禹蒙圈。
婺礼不清楚应禹是什么毛病,但他的确很好奇在自家上厕所敲门的神秘理由,“为什么?”
究竟是应禹迷信还是他与社会脱节。
“万一阿姨在里面呢?”
“……”婺礼磨着后槽牙,“可我是自己住。”
36
经过刚才洗手间一吓,应禹酒完全醒了,思来想去决定回家。
“别吧。”婺礼揉着酸涩的眼睛,他睡觉很浅,一直以来的睡眠质量很差,以他的生活经验看来,应禹现在回家的话估计得折腾到四五点才能睡觉。
明天早读课是英语,那应禹回去就睡不到两个钟。
“在我这睡吧,离学校也近。”婺礼劝着应禹,觉得回家实在不是个好决定。
应禹跟婺礼有同样的顾虑,加上遭不住婺礼再三劝阻,终于是点头答应在他家睡到天亮,拆了包一次性底裤冲了个澡。
再次从洗手间出来,应禹看到婺礼又躺在沙发上,奇怪道:“你不睡床上?”
“你睡吧。”
“你床明明是双人床。”应禹拖着婺礼的手臂,“都是男的一起睡一觉怎么了。”
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婺礼抽出自己手臂,仍是拒绝,“我睡觉不老实。”
“哦,我不嫌弃你。”
“……”
于是两人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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