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跟个孙子一样跟在楚顾后面，偷偷搓着我发红的手腕，刚进了门，楚大爷一把把我摔在地上。
只觉得浑身的骨头和玻璃一般碎了一地，“楚顾，你丫……”
我自己把舌头咬断成不？
“楚爷，楚爷我错了。”
“刚刚想说什么，接着说。”
欲哭无泪。
“奴想去三楼静一静。”心平气和，简直把三楼那间小黑屋当成茶室一般愉快的地方了。
楚顾笑了一下，径自走开了。
我扶着小蛮腰歪歪斜斜的爬上三楼，扑开门就趴地上了。
本来就不清晰，让楚顾一摔，满眼的星星，天旋地转的。
我正昏昏欲睡，却遭一脚踹醒。
“今天跟苏和说了什么了？”楚顾拽着我胳膊把我从地上拉起来。
我歪歪斜斜的跪直身子，“让他，继承股份。”
“还嫌害他不够，再推他下火坑，”他揪着我头发，“苏折戟，你良心呢？”
我勉强睁开一条缝，想看清楚他的神情，可太模糊了，像是隔了重山万水，触摸不到。
说不出话来，只阖着眼，然后一点点笑意翻涌，然后惹恼楚大爷。
楚大爷向来看不惯我这番神情，顺手就是一棍子。
我连惨叫都没有力气喊，晃晃悠悠的任由棍子落在腰腹，脊背，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蓦地散了意识，仄歪了下去。
巧了正赶上楚大爷的虎虎生风的棍子，一下子闷我额头上，整个人都给抡飞了。
楚爷的棍子太威猛，我也只能一动不动，就地挺尸。
楚顾就站在那瞅着，半分钟了我连个指头都没动，他这才扔了棍子，动作不算粗暴的拽起我的头。
额头上迅速充血红肿，慢慢泛上青紫，楚顾怕我不小心死了，于是又把我送去了宋迁那。
昏昏沉沉的被疼醒，宋迁这混球，拿着手术刀在我背上划拉，一睁眼天旋地转，吓得我紧闭着眼，“轻点啊哥，我欠你钱了还是偷你汉子了，连点麻药都不给？”
宋迁全神贯注的和我身上粘住的纱布作斗争，“药劲还没上来。”
“不会等会啊！”
“不想活的话，我这有刀。”
“啊！”
宋迁这狗比，说着话，一刀剜在我后背上，“疼疼疼疼疼，祖宗你凌迟呢？”
“烂了。”
那也不能直接挖啊，我又不是关云长，“啊啊啊啊啊谋杀啊，不良医师杀人了！”
“唔……”一团纱布堵住了我的灵魂宣泄。
下一秒我咬紧了它，无比感激的宋迁。
因为宋医师的手术刀，耍的实在生猛。
太疼了，脑壳还突突的疼，我勉强睁开眼，看输液的水一滴滴落下，把仅剩的力气也一并带走。
等宋迁处理完背上的上，才发觉我早昏睡过去，一转身正收拾东西，看到了我脑门上独一无二的印记。
素来淡定谨慎的宋医师，拔腿就跑出手术室请外援去了。
再次清醒的过程实在是太痛苦，一睁眼就被肚子里的抽搐折腾的死去活来，下意识撑起身子，才发觉身上缠了一堆管子，我迷瞪着眼一根根拽下来，脚步浮虚的冲进卫生间，似乎睡的有点久，未曾进食，尽吐了酸水，再往后见了红，整个人脱了力趴在洗手台上。
“苏折戟，你在里面干什么呢，给我把门敞开！”卫生间的门让我锁了，这会儿让拍的光啷光啷响，我洗了脸，慢悠悠的去开门。
我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就见楚顾一脸惊慌，“醒了不好好躺着，乱跑什么！”
我看着他，有两个楚顾晃来晃去，我胃疼的厉害，无暇顾及，刚抬脚走，骤然往前倒下，似在混混沌沌中，有人抱住了我。
“脑震荡这么严重还让他下床，不会照顾人，干脆请护工得了，”宋迁把针头扎进血管，“他胃不好，承不住这个吐法。”
“不是说没什么大毛病么？”
“没大毛病，就不是病了？”
楚顾无言。
“你若是替苏和报仇，早些送他，别伤着头，折戟他……”宋迁看了我一眼，“算了，没什么。”
楚顾没在意宋迁话外之音，“这些用不着你操心，早点把他治好了，到时候我过来接他回来。”
“怎么，生怕他再跑了？”
楚顾没有说话，那意思已经挺明白的了。
“放宽心吧。”这小子，几时想过活下去？
“楚顾，”宋迁拦着他，“别太过了。”
楚顾回头瞥了他一眼，准备送客。
等宋迁走后，“睁眼。”
扑棱的就瞪大了眼，我在一片白花花的光影里，看到楚大爷，在扯我的病号服。
“别别别冲动，”我一把拽下脸上那碍事的玩意儿，“祖宗，这地可不能玩play。”
楚顾看着我，继续扯，“头还晕么？”
啊，楚大爷的声音好好听。
“说话。”
“不，”我想了想，“还晕！”
“那就是没事了，这地方怎么还没好，没抹药？”楚大爷戳着我肚子和大腿，那上面让蜡烛灼狠了，到现在还红的鲜艳。
“嗯，没事……”就没指望楚顾能宠宠我。
五脏六腑沉寂已久，按捺不住躁动，随着心跳一点点抽搐，血腥的铁锈弥漫在喉咙间，妈的，偏赶在这个时候。
“楚爷，能，先出去一下么？”
“干什么？”楚顾随手把衣服给我整好，可我现下顾不上感动了。
“嗯……叫宋迁过来一下。”快点走吧，忍不住了！
“刚是谁还装睡？”楚顾摆明了看透我的小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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