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那干什么？”苏和不解。
“折戟在那里。”
“楚顾！”
“有事？”楚顾抬头看他。
“瞒着我调查当年的事，查出来实情也不告诉我，你是不是笃定了我故意陷害的苏折戟？”
“不是吗？”楚顾笑了笑，“那些把戏你还真信我看不出来么，不过是因为你是‘苏和’。”
苏和哑然。
“所以，你在乎的，只是当年疗养院的那个人，其实也不在乎苏折戟的吧。”
“不是，不是。”楚顾奋力否认。
“是我当初糊涂，我以为……”
“你以为苏折戟和你谈恋爱是为了抱大腿，你以为他是故意害我和我妈，是不是？”
苏和勉强开着车，生怕一个情绪不稳定再来一个车祸，“我，也这样以为的。”
楚顾没接苏和的话，却突然想起在医院宋迁说的话，“所以想凭着不是故意为之来解脱自己？”
“是你做的，不管如何，罪孽深重，都你所做的。”
楚顾轻声把这句话重复了一遍，听的苏和一震。
“楚顾哥，你要去找折戟，那也可以，可你能不能顾及一下你自己的身体，这条腿不要了么？”
“我等不及，”楚顾抿着嘴，“我得接他回来。”
“我不送你去机场。”
楚顾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的要打开车门。
车子还在行驶，这要跳车没摔个好歹也会被后面的车撞到，吓得苏和赶紧锁了车门。
“你干什么，你疯了。”
楚顾还是看着他，一句话不说。
“去去去，去机场。”
“有件事……”楚顾漫不经心。
“什么？”
“别喊我哥了。”
“人已经出院了？”楚顾一路风驰电掣，赶到医院一头雾水的看着小护士。
“病都治好了吗就出院了？”
“病人已经，已经痊愈了啊。”小护士让吓得结结巴巴的。
“有没有地址？”
一边的院长提醒到，“单子上有地址，联系方式。”
楚顾一把夺过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心脏搭桥手术，什么时候又有了这个毛病？
不过已经出院了，该是治好了的。
坐在车上看着沿途的破败村子，楚顾皱紧了眉，苏折戟怎么跑到这个地方来了？
下了车，眼前紧闭的门，另楚顾抬起的手微微退缩，抿着嘴又伸过去叩门，等了小半会儿才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少年回应。
“谁呀？”
门吱呀一声推开，陈宸露出脑袋，正打量着楚顾，被楚顾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折戟呢？”
“你是？”
“苏折戟在不在这？”楚顾瞪红了眼，恨不得下一秒破门而入。
“折戟哥，不，不在这里。”陈宸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这句话。
“他在哪？”
陈宸猛的关上门，蹭蹭的往里屋跑。
楚顾急得踹门。
“宸啊，外面是谁啊？”
“爷爷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陈宸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攥在手里，又跑了出去。
门再次打开，陈宸出来转身关上门，“给你这个，折戟哥在这里，赶紧走吧。”
楚顾接过信封，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那信封上漆印太厚，楚顾没了耐心，索性撕了拆开，里面单薄的信纸滑落，他弯腰捡了起来，手指抖着，半天才折开。
他接过信封那一瞬间想了许多，他以为会有折戟真正藏身的地址，他以为会是长篇大论的谴责，他以为……
信纸上寥寥几字，“谢绝观看，慢走不送。”
横竖不见平顺，不知折戟是如何写下，他是用了右手。
“他为何，留这个？是什么意思？”楚顾展开给陈宸看。
陈宸看了一眼刷的眼泪就下来了。
折戟走了，他又得瞒着爷爷，硬是逼着自己不漏哀伤，突得看了折戟的信，便再也忍不住了。
“你问我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知道，折戟哥不让你看，写的明明白白，看不懂字吗？”
楚顾觉得那抹预感逐渐深刻，顺着心跳一点一秒漫上心头。
“他在哪？”
“为什么不让我看？”楚顾推开陈宸，冲到门前，“折戟！苏折戟你出来！”
“你干什么，他不在这里！”陈宸红着眼去拉楚顾。
“我，不，信，”楚顾抿紧了嘴，“他想藏起来，门都没有。”
“苏折戟，你出来我们好好谈谈……”
门里一点回应都没有，过了半晌，有人推开门，陈老爷子拄着拐咳嗽，“宸啊，这是咋回事儿？”
“爷爷你怎么出来了，刚手术完，快回去歇着。”
“这是？”
“老爷子您好，请问……”苏折戟在这里吗？
“他是我朋友！”陈宸打断楚顾，“爷爷我和他出去一下，您先回屋吧。”
好不容易把老爷子哄回去，楚顾瞪着眼看着陈宸，“做手术的人不是折戟？”
“折戟哥要是愿意做手术就好了。”
楚顾蓦地觉得心口荒乱的一塌糊涂，有太多东西一闪而过捉摸不到，恍惚觉得，他好像是来晚了。
“他在哪？”
“我要见他。”
“你要见他？”陈宸突然笑了，“如果我没有猜错，前年把折戟哥逼得躲在桥下饿的快要死了的人，是你吧，费劲心思把折戟哥寻回去，你对他干了什么，凭什么觉得他还会见你！”
“你凭什么？”陈宸突然哽咽，“折戟哥那么好，他那么好……”
“你要见他，好啊，我带你去。”
数九寒天的深山一片破败，老树枯枝错乱间一条小路延伸，前不久下的雪化了结成冰，楚顾觉得这条路分外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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