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秩第一个认出了那个鼓掌的人，那个顶着成灿脸的恶魔踏着舞步，嘴边还哼着断断续续的曲子。
“好一出戏。”他说，眼角弯弯的，开心极了，但却看都没有看躺在地上的男人，他望着江冉，对她鼓掌，“你真是个天才。”
江冉没说话，沾上血的刀还握在手里，成灿做了个投降的姿势，道：“我刚换的衣服，可别给我弄破了。”
成灿换了件黑色的礼服，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白色丝巾，捂着鼻子，皱眉道：“他好臭。”随即又抬起头，看着宋秩等人，问：“你们闻不见吗？”
“血都这个味儿。”宋秩冷冷地说。
“错啦，”成灿笑了，离凯奇老爷的尸体远了点，才继续开口，“每个人的血肉都不一样，这个人就臭死了，怪不得是在贫民窟里打滚的，啧，一辈子都摆脱不了那种臭味。”
“为什么会不一样？”
“贫民窟？”
游娜和宋秩的声音同时响起，成灿暧昧地冲宋秩笑道：“别急嘛，我先回答我亲爱的提的问题。”
宋秩难得地没跟他拌嘴，没必要，成灿做了个惋惜的表情，这才继续说：“他认识凯奇夫人前过得不就是那样的生活？要不是我，他差点死在下水道了。”
“你做了什么？”宋秩皱眉。
成灿舔了舔嘴唇，似乎很开心，“我和他做了个交易啊，亲爱的，你知道的，恶魔都喜欢做交易，要不咱俩也做个交易？”
宋秩直接忽略了他的后几句，问：“什么交易？”
成灿遗憾地耸肩，“还能是什么？让他下半辈子变得富贵呗。”
“代价是什么？”
“他的家人啰，把他的血肉至亲献给我，他身边人的幸运都被他透支得干干净净了。”成灿说，他看了眼远处坐在椅子上的凯奇小姐，有些好笑道：“所以当她试图召唤我的时候，我都快笑死了，居然还真的按我说的去做了，想让我杀了她父母，啧，所以我说嘛，这个家族不会再走运了。”
“那凯奇夫人呢？”游娜问。
“她？”提起凯奇夫人，成灿难得地眯了眯眼，“她很好，出身高贵、善良乐观，简直是圣母玛利亚，更难得的是她不信教，万岁！”
但游娜等人眼里的凯奇夫人却并不是这样，或许她曾经圣洁美好，但如今变成了现在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肯定和这个人的恶趣味脱不开干系。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总得让你们这些’探险者’死得明白。”成灿说。
“为什么凯奇夫人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爱上了那个男人，这一点上我为她感到惋惜。至于瘟疫，那是我想出来的点子，不错吧？她早就知道了但就是不敢相信，自己丈夫每天端来的药害得她感染了那丑陋的疾病，自己还害死了那么多人，她会怎么想？这样的人，这样的人……”成灿突然颤抖起来，眼睛里闪动着疯狂的影子，“她马上就会是我最好的作品——”
在他说话的时候，游娜就握着武器等候着，在他情绪最高昂的那一瞬间冲到他面前，银白的刀光割开了他的脖子，血顺着衣领流下来。紧接着，游娜又一刀扎在他的肩膀上。
“杨绵羊！”她喊道。
钟宁有个很方便的武器，杨绵羊就是用这个电锯打开了房间的门。此时此刻，两人有默契极了，杨绵羊二话不说地就用电锯锯开了成灿的四肢，血液有很多都溅在了他的脸上。
游娜跟踢皮球似的，把成灿的四肢踢得远远的，离他们最近的那颗头还保持着高扬的笑容，此刻吐出了让人皱眉的话：“你们杀不死我，这场游戏永远也不会终结。”
这句话让所有玩家都愣住了，从来到城堡的第一天起，系统的声音就再也没有响起过。曾经以为的主线，到最后却是一场欺骗，那怎么才能通过？
“操，我就说干脆把所有人都杀了，就剩十个人，哪儿有这么麻烦？！！”一个男性玩家不满地吼道。
没人回答他，大家都沉默着，他们在权衡，权衡自己的实力，权衡各种利弊。思考的时间可以很短，只需要一个领头人，只要他们中实力最强的那个人说句话，他们就可以开始一场杀戮。
所以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着游娜，他们都知道，游娜失踪了两天，最后完好无损地回来了。
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游娜并没有感到意外，她说：“先把凯奇夫人杀了。”
成灿对她的决定很惊讶，说：“就算你们杀了她也改变不了什么，再浪费时间，等我恢复过来，你们一个也跑不了。”
游娜扫了他一眼，“可我们现在也杀不死你，不是吗？”随即也不愿多做解释，拉着江冉就走了。
“回来！回来！”
随后，身后响起了成灿气急败坏的声音，游娜就知道她赌对了。他们杀不死成灿，这是系统用来恶心人的设定，她没必要再去验证。主线模糊、杀不死的恶魔，这场游戏简直是个死局，但游娜在赌，她不信系统会设置百分之百的死局，这样做除了杀人毫无意义，如果要他们死，还不如去角斗场看个痛快。
而凯奇夫人就是这场死局里的生机。
因为怕成灿很快地恢复过来，他们几乎是用命在跑，很快就到了凯奇夫人的房间。见那么多人急急忙忙地出现，凯奇夫人也不惊讶，反而很平静地笑了，仿佛预知了自己的命运。
“对不起。”游娜说，她站在最前面，站在这个女人的床畔，没有任何解释，一刀捅进了她的心脏。她动作很利落，凯奇夫人没有任何挣扎就死去了，在她生命的最后几秒，游娜看见她深蓝色的眼眸，像夏天的湖泊，没有一丝责怪。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系统的声音突然响起——
“恭喜玩家游娜成功杀死凯奇夫人，开启隐藏主线！”
“贪得无厌的恶魔住进了凯奇家，诸位勇敢的探险家啊，躺在病榻上的凯奇夫人请求你们，杀死恶魔，结束这片土地上的罪恶。”
“截至目前为止，剩余玩家二十七人，城堡里的所有门都将为你们敞开，拿起你们的武器，恶魔将在地下室里等待着你们，去完成凯奇夫人的委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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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结束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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