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喊什么代驾,打个电话叫、叫吴秘书来啊。”杨甫大着舌头。
戴星台替他关上车门,无动于衷,“秘书也是有私人时间的。”
*
车子滑入停车场泊好后,婉拒了代驾送自己上楼的好意,戴星台打发走他,倚在后座闭目养神。
代驾走时没关前面的车内阅读灯,一半灯光被副驾挡住,剩下则披在后面的戴星台身上。他的五官称得上丰神俊朗四字,此刻五分明亮而五分隐入黑暗里,竟有种亦正亦邪的味道。
戴星台双腿微微叉开,十指交握着搁在小腹上。他的背宽阔、坚厚。背负过很多沉重的东西,譬如砖石,器械,譬如他的事业和人生;即便处于较放松的姿态,脊背依旧笔直,活像骨头里浇筑了钢。从未垮塌。
他面色泰然,实则脑子里乱得不成样子,一时是萧凡宋的脸,一时是杨甫方才的话。直至被突兀响起的铃声打断。
戴星台接起电话,放到耳边却没有开口,是萧凡宋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喂,星台?”
“是我。”
“快十点了,你还没回来?”
“跟杨甫喝了点酒,在回来的路上。”
“喝酒了?没有自己开车吧,怎么不叫我去接你?”萧凡宋的语气带了些隐忧。
戴星台闭着眼,笑了笑,“担心我?”
“……嗯。”萧凡宋草草应一声,像是赧然,立刻转移了话头,“那你早点回来,路上小心。”
戴星台挂了电话,面上浅淡的笑意未褪,待他睁眼,眼眸中却冥冥一片,觑不到丝毫光亮。
他重新阖上双目,小憩了半个钟头才下车。
电梯很快到达负1层,戴星台迈步走进去,按下“12”,电梯门即将闭合,被一只白而细腻的手截住。那只手的五指很修长,腕骨很瘦,莹白无瑕,一点茧子或疤痕都没有。
“不好意思——”青年先是说了一句,在看清里面的戴星台以后,莫名愣在门口。他打眼瞧上去二十五六的光景,面如皎月,神色间却蕴含一种被娇养大的天真。
戴星台见电梯门又要合起来,替青年按住开门键,提醒他:“不进来么。”
对方如梦初醒,应道:“啊、好,谢谢。”
他走进来按了11层,小心翼翼说:“戴总晚上好。”似乎嗅到戴星台身上的酒气,略微侧目:“你……喝酒了?”
门合上,密闭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戴星台在车里坐了半天,酒意消退不少,但脑袋还有些醺然。他察觉到对方一直在瞥自己的侧脸,便不偏不倚地转脸过去直接对上了青年的目光,“是喝了点。”顿了顿,对他喊那句“戴总”表达出疑惑:“你认识我?”
刚问完又觉得不对劲,因为这人有点眼熟。
青年未移开视线,被抓包也丝毫不尴尬,目带好奇地直视着他。
戴星台注意到他的双眼黑白分明,里面很干净。
青年抿了下嘴唇,眼里透出一丝失望来:“我搬来这里快五个月了,之前跟你打过招呼的。而且……我两月前入职了你的公司。”
戴星台迟缓地转动了一下被酒精麻痹的思维,才明白那丝熟悉感从何而来——对方是几个月前搬来的,恰在他家楼下,偶然打过几次照面。但他还不知青年什么时候进的他的公司,想来是没仔细看秘书放到他案头那批新职员资料。
戴星台揉揉眉心,“我喝了酒有些糊涂了,见谅。我记得你是姓……陶?”
青年一下子笑开来,便如春风吹散阴云,露出一轮霁月,“嗯,我叫陶也,也许的也。”
不等戴星台回话,陶也又笑道:“我知道你的名字,我老板,戴星台嘛。”
电梯停了,陶也出去前不忘跟他说了句“晚安”。
戴星台回之一笑,同样道:“晚安。”
近些天笼罩在心间的阴翳仿佛被一只手拂开了少许。
此时此刻的他也没料到,两个月后,他竟将这个笑容干净柔和的青年拐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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