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来都来了,怎么还提这么多东西,怪见外的。”
养病在床的萧母见戴星台提了满手的补品,忍不住带笑嗔怪了几句。
“应该的。您多补补身体,早日痊愈。”
“上次雪崩没出什么大问题吧?凡宋这孩子也不提前知会我们一声,还是后来我和他爸看了新闻才知道你公司正好在那边。”
萧母语气里的担忧毫无作伪。戴星台与她聊了片刻,直到萧父进房来叫他去用饭。
戴星台帮着萧父将饭菜摆好,见萧父要端萧母的病餐过去,便接过他手上的碗盘,“我来吧。”
萧父不与他客气,让戴星台搭了把手,自己则扶起妻子,在她腰后垫了几个靠枕。
用饭期间,萧父时不时回卧室去看看萧母情况,被萧母催促:“赶快出去跟小戴说说话,总把人家丢在餐厅像什么样。”
见萧父板着张脸,她道:“又不是第一天和小戴同席吃饭,你倒像不好意思见他似的。”
“胡说八道!”萧父脸色更沉,放下手里的汤转身便走。
出来看见餐桌上用着饭的戴星台,他脚下滞了一瞬,移步过去,二人沉默吃完一顿饭,收拾碗筷期间萧父终于开口:“上次回去前,凡宋说有事情要与你商量,他告诉你了吗?”
“还没。”戴星台倒干净残羹剩饭,将碗碟放进洗碗机。
萧父没从他神情里看出门路,便皱了皱眉,眉心的川字纹十分明显,“是件要紧事,拖不得。我这两天再催催他。”
戴星台说:“什么要紧事?您代他说也是一样的。”
萧父:“我代不了,要他自己开口。你过来呆多久?”
“明天就走。还有工作上的事情要飞回去处理。”
“行,我联系他明天回来。”
“好。”戴星台擦干手上的水珠,朝萧父点点头,“那我先回酒店了,有什么要帮忙的您随时叫我。”
闻言,萧父脸一虎,“回酒店?放着家不住还住什么酒店。你们之前的房间我收拾好……”
话到这戛然而止,再难说下去。
戴星台似没注意到他话里的异样,自然而然地接过话头:“秘书以为我过来出差,给我订了酒店,如今退不了了,不住也是浪费。”
萧父节俭,便没再劝。
戴星台到酒店时也过了零点。
简单沐浴后,他披浴袍靠在床头翻邮箱里的文件,中途顺手点了支烟,也只是叼在嘴里,偶尔才吸上一口。
香烟燃到一半,电话响了。
他将目光从电脑屏幕移到手机上,见是一串没有备注陌生数字,空出一只手拿起来接通。
“喂。”戴星台扫了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已经凌晨了。
电话那端没人说话,只有略失控的急促呼吸声漏过来。
“陶也?”戴星台齿关叼着烟嘴,说话时咬字便有点模糊不清,他懒洋洋的声音越过电波,钻入来电人的耳朵里,“怎么这时候打过来。”
那边好半晌才出声:“你怎么知道……是我?”
“这是我私人号码,知道的人不多。”
陶也的声音不知为何听上去沙哑啁哳,很艰涩似的:“对不起,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
戴星台一心二用,一面通着电话一面下滑浏览公文。电脑屏幕发出的荧荧冷光打在他脸庞上,与燃烧的烟丝交缠厮磨。
他淡淡道:“不会,我在工作。”
“我……睡不着。”
“睡不着还是刚醒?”
“刚才醒来以后,就睡不着了。”陶也那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听起来正裹在蓬松的被子里,他嗓音放得非常轻,仍能听出其中的疲惫。
戴星台“嗯”了声:“要我哄你睡觉?”
活像听到什么惊人之语,陶也即刻间期期艾艾起来:“没、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
戴星台未催促,静等他镇定下来。
“我只是想说,我刚才做了个噩梦,你可不可以安慰我一下?”
“可以。”
但没等戴星台说出安慰的话,陶也又开口:“你可以等我睡着再挂电话吗?”
“可以。”
“那你可不可以对我说……‘不要怕’。”
听着对方的清软嗓音在诉说这些微不足道的要求时,那种小心的语气,戴星台翻阅文件的手停顿了一瞬。
“可以。”他依旧如此回应,还是那样懒散的口吻:“别怕,睡吧。”
但在这个恰到好处的凌晨时分,给了陶也一种自己说什么他都会应允说“可以”,被人温柔以待的错觉。
陶也轻呼出一口气,浅浅笑了笑,“谢谢。”
此后他像是真的卸去了压在身上让人透不过气的恐慌,没再说话,只有逐渐平缓的轻微呼吸声。
戴星台索性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旁边。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里忽然传来一句迷迷糊糊的话,不知是呓语还是即将坠入睡眠,青年的声音里满是困倦。
他说:“我好想你,星星哥哥……”
戴星台看了眼手边依旧显示通话中的手机,过了片刻方移开目光,重新打开文件。
这通电话一直持续到次日清晨。戴星台掀开被子坐起来,揉揉眉心,想要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一眼时间,却见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一通还未挂断的电话。
他这才回想起昨天的一切。顺手关掉免提,正想问句醒了没,房门门铃却被按响了。
干脆挂了电话,戴星台整理着浴袍朝门口走去,一边问:“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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