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诣叹了口气，边迅速穿衣服边说：“我是让你那一身烟味给勾醒了。”
陈铎哦一声就摸黑进了厕所，打开灯之后看了看洗手台，发现自己放在固定位置的东西不见了，他又去翻窗台和储物柜，但都没找到。
他有点烦躁地皱起眉，嚷道：“锤呢。”
“这儿呢，”周诣朝厕所喊了一声，“有人给你放床底了。”
他听见陈铎声音里压着火，用词就委婉了一些，把“扔”这个挑衅意味满满的字改成了“放”。
陈铎从厕所出来，知道周诣已经把衣服穿好，没再询问就打开了灯，他走到床边蹲下往里瞅，看见了自己的那个木锤子。
床底下全是灰尘，锤子被人扔进去的时候打了好几个滚，表面沾着一层灰蒙蒙的土。
“刘畅干的吧，”陈铎话说得很笃定，他把胳膊伸到床底下，拿出锤子之后又走进厕所，边冲洗边面无表情地说：“嘴欠就算了，手也开始犯贱，明儿就收拾他一顿。”
周诣忍不住笑了笑，“你这个年纪就开始养生了？”
“不是养生，”陈铎拿着小锤子走到床边，“缓解颈椎用的，手要是揉酸了，就用这玩意敲。”
周诣看了看陈铎的后颈，他脖子下边连着的好几块脊椎骨都突出一大截，周诣数了数，其中有四块特别严重，八成连骨头都错位了。
他啧了一声，“这又是哪件光辉事迹啊。”
陈铎愣了一下没听明白，反应过来之后难得笑了笑，说：“初三那会跟你抢状元，刷题刷的。”
“敢情还是被我逼出来的呗？”
周诣嗤笑一声，他自己又不是没试过一整天低着头做题是什么感觉，再怎么严重也不可能严重成陈铎这样，他这理由编得太牵强，摆明了就是不想告诉周诣真实原因。
不过既然人家不想说实话，就肯定是牵扯了一些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周诣没有深究别人隐私的兴趣，也没打算逮住陈铎这句谎话不放。
“嗯，谢谢你当时放弃了，”陈铎把按摩锤扔到上铺，然后脚踩扶梯爬了上去，“不过就算你没辍学，你也考不过。”
“理由。”
周诣听着觉得很好笑，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那年自己要是参加中考了，状元还真不一定是陈铎。
陈铎从上铺垂着眼睛俯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太菜了。”
“我草？”周诣猛地抬起头跟他对视上，“下来打一架？”
陈铎没接话，把鞋子脱掉之后往床上一躺，转过身跟墙面对面地说了句：“闭嘴，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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