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提死了。
俞砚赶到楼下看到艾提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四肢扭曲的尸体，而他的脸上还带着完成任务的笑容。
帮忙安抚完受惊群众的池檀书过来跟俞砚会合，“我回忆了一下，艾提他讲普通话都是有种端着的，不像是生活在普通话是第一语言的地方，他应该确实是真的本地人没错。”
俞砚也是一样的想法。
艾提是接待尘因的人，尘因受托而来，千里迢迢到了这里之后明明发现了有异状，没有作任何处理就匆匆离开。
先前知道艾提在背后搞鬼，有意在酒店制作怨灵，这可能与他口中的为家人报仇有关。
其中又提到了拿秘术跟尘因交换除灵的方法。
俞砚眼睛微微眯起，池檀书知道俞砚有想法了，兴奋地就凑过去，“怎么样，你想到了什么？”
“艾提这么做无法是为家里人报仇，拿除灵的方法是为了报仇，而安排制作恶灵也是为了报仇。”
“你意思是……他觉得这些会变成恶灵的人，也是杀害他家人的凶手？”池檀书不解，对方跟艾提家人能有什么瓜葛吗。
俞砚轻轻叹了口气，“好比有些凶手曾经经历过女人的背叛，他会记住某些特征或者行为，把后来遇到符合特征的女人杀害，以获取心灵的慰藉，甚至觉得杀死这类型的人就是他的使命，于艾提而言，杀死这些烂赌徒可能就是他的使命。”
所以艾提才能用这么坚定的语气，甚至跳楼时都带着完成任务的笑容。
因为陈权也因他而死了。
警车来了酒店，把出事的地方围了个水泄不通。
池檀书在忙碌的人群里倒是看到了眼熟的人，正是那个热衷于当导游的巴颂。
池檀书本想上去打招呼，转眼看到俞砚在沉思。
“俞队你是在想秘术的事情吗？”
俞砚点点头，“依照艾提的说法，尘因用除灵的方式跟艾提交易了所谓的秘术，然后未作任何处理就匆匆离开，这倒不像是尘因的风格做派，除非……”
“除非这个秘术对他的吸引力已经远高于他自己装腔作态的重要性？！”池檀书接话。
都不用俞砚分析尘因的做派是哪样，池檀书在道门大会已经见识过了，端着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结界刚好覆盖全身，这是很需要讲究灵力的把控能力，现在这些世家小辈如此不济，当大人的倒是有本事的，却不把这种本事用在正途上。
若不是这个秘术有问题，尘因必定在这边磨磨蹭蹭，再搞几个什么宣讲大会，最后为了颜面，即便东西没处理干净，临时看着不出事就行。
绝不会是现在这样，等同于来了这边一趟就跑。
“俞队，你说这秘术，该不会就是他在功过寺底下搞的那些有的没的吧？”池檀书回想起来，那一室窒息的腐肉臭气和不成人形的怪物，就觉得一阵恶心涌上来。
当时是真不觉得有些什么，回想起来还是会恶心。
俞砚也是同感。
“我也是这么猜想的，但现在没有证据。而艾提也已经死了，没办法查问了。”
“人死怎么就不能查问了，我们还可以问灵啊。”池檀书笑眯眯的，“这可是人族悠久流传的本事了。”
“……你连问米都会。”俞砚是真没料到。“但是这个需要家人亲属配合才能问吧，你觉着他这么个疯子，能被召上来吗？”
“能自然是能的。而且我有预感，会有小惊喜。”池檀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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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檀书想做就去做了，酒店厨房借了一碗米，找了元宝蜡烛，点上香。
嘴中念念有词，约莫半个小时之后，池檀书脸色有些苍白，被俞砚喊停了仪式。
“他来倒是来了，但是……”池檀书苦着脸，“他上不了我身。”
俞砚哭笑不得。
自然是上不得的，池檀书只是半个人族，一半的气都是原子神族，试问连阴阳眼也只能看到飘渺如烟的一缕怨魂，能上他身就真有鬼了。
上不了池檀书的神，更加不可能上俞砚的神。
二人一番合计，池檀书叹了口气。
看来只能去找神婆了。
万万没想到，两个驱邪大师、道门高手，连问米这种活计都做不来。
异国他乡，还要找神婆。
巴颂听到二人要求的时候，看他们俩人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也是，连问米都要找人帮忙，技术怎么想都是有限的，偏偏又解释不来。
：）
最后巴颂还是找来了附近最驰名的神婆。
但是神婆说了，酒店不去、赌场不去，要么这两人另找地方，要么就得到神婆家去。
二人坐着巴颂的车，巴颂这次居然不再热情介绍跟打探了。
后头俞砚跟池檀书有些陷入尴尬，只能传音入密。
池檀书：“丢人丢大发了，谁能料得到他上不了我身呢。”
俞砚：“这酒店跟赌场确实如艾提所说的有问题。”
池檀书：“能开那么久都屹立不倒，肯定有点东西的，这神婆确实懂行，知道这头来不得，一个不小心不知道召的哪个小鬼就没了。”
俞砚在车上看向那个云雾围绕的酒店，还有旁边装潢豪华的大赌场。
没有人能阻止人类对金钱和欲望的向往。
到了神婆处，神婆自己就下来接了人。
神婆一边眼睛是浑浊的白，另外一边眼睛却是清亮得不符合她得年纪。
只稍一眼池檀书跟俞砚就知道了对方也是有阴阳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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