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夜挂了电话，直接就把车开到了青旅后院，盛远帆也没送回去。路上盛远帆听出他语气不怎么好，问他怎么了。
韩夜摇摇头没说话，停好车带着人下来，才按住他肩膀。
“小鹿。”韩夜看着他的眼睛，语气突然就有那么些郑重，“想和哥在一起么？”
盛远帆一愣，点点头，“想的。”
“一直么？”
韩夜眼里带着温柔，简直要把盛远帆溺毙。他的心像泡在了温水里，柔软得一塌糊涂，只能用力点头，“嗯，一直。”
“那等会儿可能会听到些难听的，你能应付么？”
盛远帆皱眉，没明白韩夜的意思。
韩夜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还没好，不应该带你回来，但我想着，这事儿迟早要面对，而且你那些情况都是因我而起，那么现在，也该在我这儿停止了。”说着就亲了亲他的唇角，力道很轻，又问了一遍：“能应付么？”
或许是此刻的韩夜实在是太深情太温柔了，又或者是失而复得的感觉太甜太美了，盛远帆现在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跟眼前这人白头到老的心了。
他扶着韩夜的肩膀，也凑过去亲了他一下，轻声说：“能。”
韩夜抵着他的额头，微微叹气，“其实我挺怕，怕等会儿你一生气就走了，再也不和我好了。真的，我韩夜长这么大，谁都没怕过，我就怕你。”
韩夜的话就像把刀子，在盛远帆心上狠狠划了一下。一直以来韩夜的姿态都很高，在这段感情里明显占主导地位。可现在他却说着他也怕，把他的软弱剖开了揉碎了全都摆在盛远帆面前，仿佛在说：我真的是没你不行。
盛远帆深受震动，低低笑起来，捧住韩夜的脸，又亲了下去。
“我不走。”
和你分开这事儿，一辈子一次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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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夜带着盛远帆去了前厅。从后院到那里的路上，他一直攥着盛远帆的手。盛远帆挣了几次没挣开，有点儿无奈地看韩夜。
“干嘛啊，还怕我跑了不成？”
“嗯。”韩夜手上握得更紧，“抓着才安心。”
盛远帆无奈地笑了笑，索性随他去。
韩白看到盛远帆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低头又看见二人紧握的手，脸色不禁又沉下去了一分。她坐在沙发上瞪着他，突然就笑了起来。嘴角一勾，神态带着嘲讽。
“还有脸待在我弟弟身边？”
“韩白你有完没完。”韩夜抬着下巴看她，“我们俩的事儿咱妈都不管，你来凑什么热闹？”
“那是她不知道！”韩白“蹭”地站起来，手指着盛远帆，“咱妈要是知道他是个杀人犯的儿子，肯定不会同意！”
杀人犯的儿子。
这久违的几个字让盛远帆浑身一僵。
气氛一时降到了冰点。常夜远怕盛远帆受刺激，忍不住就过来看他，顺便还瞪了韩夜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个傻`逼把他带来受什么罪！
韩夜回他个眼神儿，然后捏了捏盛远帆的手，在他耳边轻声说：“别怕，哥在呢。”
他俯身凑近韩白，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韩白你听好了，我的事儿你没必要管，也管不着。我不是三岁小孩儿了，我有能力为自己的决定负责，用不着你指手画脚。他每一件事儿我都知道，他的出身他没法儿选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认真地长大，当个好人。你别拿他爸来说事儿，这对他不公平。”
韩白一愣，“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
韩白简直无法理解，“那你还…”
“因为我爱他。我爱的是他这个人，和他的出身他的家人没有半毛钱关系。他的一切，好的坏的，我照单全收。韩白我告诉你，从小到大我对什么都不执着，只有他，我不可能放。我不是你，总是用一把世俗又可悲的尺子去衡量别人，我只会遵从我的心。今天我话放这儿，你要是再没完没了的，我们姐弟就别特么做了！”
韩夜越说越生气，最后干脆一把把立在旁边的吧凳掀了。
韩白气得浑身直哆嗦，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弟弟有一天会和自己说出这样的话，还是为了一个杀人犯的儿子，一个男人！这个认知简直要让她崩溃。过去的韩夜或许任性，但哪次也没像现在这样狠戾。
她也知道盛远帆对韩夜是认真的，在韩家，从他们两个的每一个细节里，她都可以感受到那孩子的真心，她眼看就要默许，却查出了这事儿。
她不能容忍他们韩家走进一个盛远帆那样的人，这会成为污点。
她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刚在一起多久，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罢了，韩夜，你能不能清醒一点！”
韩夜冷笑一声，“该清醒的那个人是你吧。”
姐弟俩吵得不可开交，盛远帆的脸色却越来越白，他的耳边又开始嗡嗡作响，搅得他烦躁不已。很多他想摆脱的东西又卷土重来，他仿佛回到了很多年前的日子——没人在意他，没人看到他的成绩，只要一句“杀人犯的儿子”，就足以把他所有的努力付之一炬。
这从来都不是他想要的，这只是别人强加在他身上的标签。
“我也想有选择。”他突然说。声音挺低，却止了姐弟俩的争执。
韩白一愣，回过神来冲着盛远帆，“你现在就可以选择，离开韩夜，你就能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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