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二天清早，盛南昭咣当从沙发上掉了下来，醒了。
一抬头发现床上没人。
洗漱好了下楼，逮着Levi就是问，“钟瑜呢？”
“上学去了。”Levi打了个哈欠。
“他吃早饭了吗？”
“我怎么知道。”Levi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盛南昭蹙额站在原地。
“干什么？”
“没。”盛南昭答道，摸摸口袋，“给你个东西。”
“嗯？”
盛南昭丢给他一根绒绳，“今天端午节。”他说道。
Levi嘁了一声，“又是戴到七夕给牛郎织女搭桥？土味传说。”
抬眼儿看见他手里还有一根，“我要那个！看着更高级。”说罢就要伸手去抢。
盛南昭一躲，笑了笑，“不要家花不如野花香，你那个就挺好，知足常乐。”
“哼。”Levi白他一眼，把绒绳系在手腕上。
盛南昭拿着另一根绒绳在指尖环绕，这小闷瓜不够听话，一瘸一拐还不忘上学。
看着时间还早，估计人没走多久，他便开车追了出去。
快到校门口了，看见人了，盛南昭滴滴两声。
钟瑜转过头看见他，顿在原地。
盛南昭把车停在他旁边，大拇指一竖，摇头晃脑，“你真是身残志坚啊。”
“没。”
“不用这么正儿八经地回答。”
钟瑜干脆啥也不回答了。
“你真要去上课了？”盛南昭又问一遍。
钟瑜点点头，相当笃定。
“行吧。”盛南昭撇撇嘴，“手伸过来，给你个东西。”
钟瑜疑惑着，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左手。”
又换成左手。
盛南昭小心地把绒绳系在他手腕上，啪地扯掉过长的余线。
“绒绳？”钟瑜惊讶道。
“是的。”盛南昭很满意他的反应，“今天端午节，系这玩意儿到七夕，给牛郎织女搭桥用的。”
钟瑜有些感动，他最后一次系绒绳还是妈妈给系的。
“你怎么不系？”他问道。
“我成年好久了，系这玩意儿多不像话。”
“谢谢昭哥。”钟瑜说道，眼里放着光。
盛南昭看着他的神情，目光里的玩味减去不少，倒是平添了些许温柔。
那些牛郎织女的传说，还是他妈生前给他讲的，他信到现在。
“我走了？”钟瑜说道。
盛南昭盯着他眉梢的那颗黑痣出神，一时没反应过来。
“昭哥？”钟瑜又叫他一声。
“啊？”
“我上学去了？”
“哦，好，你去吧！”盛南昭眨眨眼睛，“注意安全。”
他目送钟瑜进了校门，调转车头回去了。
心渐渐沉了下去，他有些想他妈了，他妈死的那天正好是五月初五，端午节。
盛南昭驱车回到酒吧，人少，他拿了杯酒去了地下一楼，就只有一个人在那儿自娱自乐。
“卓戾？”
那人听到有人喊，回过头，看见盛南昭，顿时眉开眼笑。
“昭哥，我都好久没见你了！”卓戾走过去，跟盛南昭坐在同一张桌前。
“是你好久没来了吧。”盛南昭笑了笑，“最近干什么去了？”
“也没干什么，四处玩儿。”
“哦。”
“哪儿都不如您这儿好，也没相中什么合适的人。”卓戾傲慢地撇撇嘴，“这段时间有点禁欲了，想尝尝鲜。”
“尝什么鲜？”盛南昭挑挑眉。
“想上漂亮的男孩子了。”卓戾朝盛南昭眨眨眼睛，眼角妩媚交杂。
盛南昭冷笑一声，“你一个零，还想上别人？”
“我上别人怎么了？遇到比我弱的不就行了。”
“所以呢？”
“所以我正在找啊。”卓戾笑道，手背支着下巴，勾人的狐狸眼睛直放电，“比如我那三十万呢。”
盛南昭扬起的嘴角瞬时僵了僵。
“我那天可是看见了，钟成军那儿子，细皮嫩肉的，可比我弱不少，您当时不是也在吗？”语气里夹着毫不掩饰的嗔怪和鄙夷，“反正他也还不上钱，肉偿得了，改天我找人把他带来，我就——”
“轰”的一声，面前的方桌被盛南昭一把掀翻了去，桌上的玻璃杯连着酒水一路挥洒，稀里哗啦摔个粉碎。
卓戾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捞起，抓着衣领抵在了墙上。
“昭哥，你……”他抓着盛南昭的手臂，惶恐地看着他。
盛南昭眼底冒出的寒气化成了刀子，刀刀能剜下一块人肉。
“你还挺能惦记啊。”他沉声说道，“人家细皮嫩肉的，你也细皮嫩肉的，你比他大不了几岁吧，人家这个年纪挣钱养家，你满脑子就是这些？嗯？”
“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盛南昭凑近他的脸，语气里全是骇人的冰碴子，“你最近不是禁欲吗？喜欢肉偿？我来给你圆个梦吧。”
“昭哥，我错了！”卓戾吓坏了，脸色苍白地乞求着。
“我给你三百万，连带着钟成军那三十万一起给你。”盛南昭冷笑一声，“剩下那二百七十万不允退还，你想还，也赎个身吧？”
“对不起，昭哥，我真没想……”
盛南昭一松手把人摔在地上。他本不应该这么生气，但心里就是有一股无名火，越烧越猛，不断地激他。
“少他妈装矜持给我看，我又不是没上过你。”
盛南昭把人翻过来，就着现成的出气筒泄火。
“我记得你们家是挺阔的，但也没阔到连我都不怕的地步吧？”他一边粗暴行事，一边说着浑话，压着满腔不知哪儿来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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