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月兮结束了通话,去厕所用冷水洗了脸。回去时王旭和林二已经又喝了半瓶白酒,两个人正在说话,见我过来都抬头看我。“行了吧,”我叫人买单,“不早了,我们回去了。你也辛苦一天,回去休息吧。”
王旭挠挠后脑,“行吧,有空来家里吃饭啊。”
“你媳妇做?”
“嘿嘿。”王旭发出充满酒气的傻笑。
我们在餐厅门口分开。王旭叫了代驾,我打了车。林二跟我一起坐在车后座,靠着椅背休息。我摸了摸他的脸,看他是不是喝太多不舒服,他抓住我的手,拿下来放在座椅上。
“难受吗?”
林二没说话,他靠得不太舒服,头在椅背上撞来撞去。我靠近他身边,把他的脑袋按在我肩膀上。
现在他安分了。
夜里车不多,大概半小时就到了地儿。我把林二叫起来下车,他懒懒地不想动,半个身子压在我身上,引得司机不时从车内后视镜里扫我们两眼。我轻言细语说了两句好话,林修之跟没听见一样依旧岿然不动。于是我拧了一把他腿间,“你下不下?!”
林修之几乎是弹起来的。司机先生发出了嘶的一声,我迅速把林二推下车,司机说:“给个好评哈!”然后飞快地开走了。
我在市中心的高楼里租了一个很小的套一,结构奇特,厕所和大门是并排两个门,有时候我开门会开错。卧室里只放得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二者之间的距离甚至不够柜门完全打开,但确实是可以使用的。我住得还算喜欢,这里交通便利,屋里也塞的下我所有的东西,一个人住刚刚好。
屋里没有椅子,林修之直接坐在床上,一双腿伸着,非常挡路。冰箱里面只有鸡蛋和蜂蜜,我烧了一点水,跟他冲了一碗蜂蜜水,又用剩下的水兑了些凉水,给他擦脸。
他乖乖抬起头让我擦,脸颊泛红,睫毛细长,在温暖的黄色灯光下显得脆弱又柔软。空间很挤,我站得有些别扭,于是一边膝盖跪在床沿上,林修之用手扶着我的腰。
“我好困。”
他小声抱怨,声音软软的,带着一股子酒气。
“洗个澡再睡。”我给他擦完脸,准备起开。他抱住我的腰,脸埋进我的衣服里。
“我不想洗。”林二耍赖道。
我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几乎哭了一场,情绪大起大落,现在却要耐着性子带小孩。“那你就不可以睡床。”
林二从我的衣服里抬起头,“那你帮我洗。”
他那么好看,贴在我身后的掌心热得像要着火。
我一时间意乱情迷,然后想了想厕所的平方数,毅然决然地用毛巾捂住他的脸。
“你三十多岁了,可以自己洗了。”
等我打发林修之洗完澡,又自己收拾好残局后,已经是深夜了。
我走回房间,林修之已经睡了,靠在床边上,接近边缘到我会担心他夜里掉下来。我不得不从床脚和衣柜的狭小空间里爬上靠墙的一边,然后掀开被子缩进去。
这张床是一米五的,租房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大,然而毕竟是短住,也就没有费心去换床,现在看来倒是冥冥之中有些先见之明了。我转向林二,他背对着我,头发在枕头上流淌着,非常柔软的质感。我们离得太远了,中间的被子被我们拉到悬空,于是我戳了一下林二的背。
“你睡过来一点。”
林二乖乖翻身,凑过来抱住我,手臂横在我的腰上,热乎乎的,又非常沉。我很不适应, “你不要压着我,我睡不着。”
他眼也不睁,就像没有听到。我推了他一把,推不动,“林修之。”我叫了一声他的全名,以表示认真的态度。
结果他一把把我捞怀里了。
被子盖住了我半边脸,我费劲地挣扎起来,“我说了不要抱着我,你睡过去一点!”
我们在被子里折腾,冷风灌了一脖子,林修之按起一边又被我掀开另一边,最后全身压在我身上,握着我的手腕折到胸前。
“不行。”
林修之逻辑清晰地跟我讲话,“你让我去洗澡,我去了;你让我睡过来,我过来了。许易,你不要搞了,我很困,我们睡觉。”
屋里黑漆漆的,我看不清他的脸色,只听见他声音低沉,不似之前的好脾气。又连名带姓地叫我的名字,不是什么好商量的样子。
我不说话了,把脸埋在被子里憋气。
这次见面隔了太久,算来几个月,就像好多年。时间让我忘记林修之曾经对我有多坏,只记得他所有的好,好似我们从来就是亲亲密密,这种亲密甚至历久弥新。然后他出现了,表现得温顺无害,哄得我不知深浅。人总是有些贱吧,他对我好一些,我就脑子发晕;他稍微凶一点,我就有些委屈。
我踹了他一脚,被他用腿压住了。他摸了摸我的背,“晚安。”他说,恍惚间他似乎亲了一下我的头发,但太轻了,我无法确定。
这样抱着实在算不上舒服,他热气哄哄,手臂沉得要命,心跳的声音就在我耳边,咚咚咚,剧烈又吵闹。我以为我一定会彻夜失眠,但可能之前我起得实在太早,又或者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我很快就睡着了,在这坚固的、蓬勃的、过热的怀抱里,彻夜安睡。
第二天起来,我的脚非常、非常得麻。于是我又跟林修之打了一架,干了一场。两次我都输了,第一次是体力不足,后一次是意志不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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