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似乎有人来过,模糊的记忆残存着一丝理智,梦中那张脸那么熟悉,醒后却又发现周身空无一人。
楚洛川费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窗外投进刺目的光线,他不得已只能通过眨眼这种方式来缓解不适感。
身下很柔软,待他彻底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手臂伤处被绑了一圈又一圈的纱布,疼痛感已经消去很多。
记忆依稀停留在那颗入喉的药片和半夜模糊的人影,难不成他这个师哥良心发现,半夜跑来给他包扎伤口?
扬扬自己受伤的手臂,楚洛川松口气,幸好伤口已经得到了处理,不然以那创面可能会逐渐发生感染腐烂。
“太好了,你醒了啊。”
随着一声吱啦的动静响起,门陡然被推开,他疑惑的看向进来的人。
来人看上去气血不佳,下颌尖尖的,皮肤有些苍白,此刻手中正好端着一大盘东西,步履匆忙的朝他走来。
叶芽走到他面前,将东西放下,表情很和善:“该上药了。”
那堆东西大抵是些医药物品,比起短暂的疼痛,还是手比较重要,于是楚洛川干脆的把手臂递了出去。
他看着手臂上面的绷带被熟练的一层一层解开,想着接下来即将承受的痛苦,故作轻松的扯皮道:“您是何言请来的家庭医生吧?”
“家庭医生……”叶芽拆绷带的手一顿,笑道:“我可不是那么高大上的存在,就懂些个处理伤口应急的皮毛。”
“……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也没有医学方面认证?”
“是啊。”听到这问题时叶芽自己都忍不住笑。
“没事,我相信你,大不了就是一条胳膊,我转过脸不去看它的惨烈就好了。”
“噗——你真有趣,破伤风针昨晚已经打过了,接下来只要消毒对症处理就好。伤口不深,保持干燥很快就会长出新肉,至于你这胳膊可不会废,不用担心啦。”
“没办法,我这胳膊还有人惦记呢,要是废了我人估计也没了。”楚洛川无奈苦笑道。
两人都很冷静的处理完了上药过程,除去最开始抹上消毒液的那阵酸爽差点让他叫出声,其他时候楚洛川都是忍耐和克制的。
楚洛川朝面前自称“半吊子”的医生感激一笑:“多谢你帮我处理伤口,我感觉你手法很好,很厉害!”
叶芽收拾好东西:“你这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没想到何言的人能这么可爱啊,搞得我都想挖墙脚。”
“挖谁墙角?”
何言悄无声息的走进房间,叶芽正背对着他,没听到声响自然不会保持警惕。
何言又重复一遍:“挖谁墙角?”
“我……我不挖。”
“我问你挖谁的。”
“……你的。”
“他不是我的墙角。”
叶芽冲他直翻白眼:“渣男。那你把人带家里来干嘛,受伤了去医院岂不更好还把我弄这来给他治疗。”
楚洛川适时开口:“也许是因为想要得到的太多,已经拥有的却不屑一顾吧。简单点来说,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上次比赛他是自愿被拿枪使,即使其中也包含了不少欺骗,但他还是觉得师哥对他是有感情的。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一件比一件心寒。
我为什么要喜欢上你,师哥。
何言觉得这话听起来颇为讽刺,顿时把手中的画板和颜料等工具扔到书桌上:“又不是起不了床,过来画好你的画。”
楚洛川在被单的遮掩下握紧拳头,没有吭声。
看得这个场面,叶芽顿时暴躁起来:“何言你神经病啊,他那手还需要修养,画你个锤子的画!!!”
“我可以。”楚洛川掀开被子,狠心跳下床。
“你你你疯了吗?我是医生必须听我的,这几天就好好修养,画画这种事再等几天又不会死。”
“谢谢,不过我好像也只剩这个价值了。”
楚洛川惨白着脸缓缓挪腾到书桌前坐下,有些哽咽:“我画完了你就放我走吗?不会再打扰我的生活了吗?”
何言不自然的偏过头:“嗯。”
楚洛川抬头收起即将涌出的泪水:“好,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啪——
东西掉在地上发出剧烈的碰撞声,叶芽蹲下身去捡东西,发现碎得已经不能再用了,对投过目光的两人其中之一终于忍无可忍:“你囚禁他?!”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只要每天准时过来给他上药就好。”何言目光冰冷,“而且叶芽,别忘了你是为什么答应我过来的。”
叶芽话堵到喉咙硬是说不出来,皱眉最后深深看了楚洛川一眼,拿着东西出去了。
屋内现在只剩两人。
楚洛川坐在桌边颤抖的握起画笔,空白画纸上瞬间多了一道歪扭的起笔。
原主画技高超,可他本人不擅长啊,非要说擅长的东西,那就是打架。
可他现在又不能往何言脸上呼一拳。
“师哥……我…我画不出来。”楚洛川低下头,声音微弱可怜。
何言睨了他一眼:“别找借口,我赶时间。”
“那现在你能出去吗?你在的话我会无法专心。”
“你在赶我出去?!”
“……不是。”
“你最好尽快完成,”何言挑起他下巴,望着那张柔弱可欺的脸心下一颤:“这样你才能真正得到自由。”
待何言走后,楚洛川撑着头咬着笔杆一脸愁云状。
“原主没欠他什么东西吧,他怎么就能这么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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