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过后，和三中的篮球赛就要开始了。
叶江穆整天在林江耳边唠叨。
“江江！你说我们和三中哪个厉害？”
没怎么看过篮球赛的江江一般不讲话。
叶江穆这时候就要拽着人东问西问：“陈子然！你说我们和三中篮球赛谁会赢？”
陈子然伸手理理自己被叶江穆拽歪的领子，嫌弃地往前坐了坐：“别碰我，看书呢！”
叶江穆哼了一声：“书呆子。”
陈子然没理，倒是刘浩接了句：“篮球带我一个呗，保证迷倒一片小学妹。”
“你？”叶江穆一脸嫌弃地摆摆手，“算了吧。”
接着他拉着贺衍问：“贺衍！你说呢？我们是不是会赢！”
贺衍笑着答了一声会。
终于接收到想要的回答，叶江穆朝林江挑了挑眉：“江江我跟你说贺衍打球可厉害了，不过还是我最厉害！到时候我们俩联手，肯定杀对方个片甲不留！你一定要来啊，就在下周五晚上。”
林江笑着点点头：“一定来。”
贺衍听见，抬头看了一眼正前面的林江。
那天篮球赛人很多，女孩子围了一圈又一圈。
林江拿着叶江穆让他准备的水想先悄悄找了个地方站着，等结束了再给水。还没等他找好地儿，忽然有人从后面拍了拍他的肩：“林江！”
林江回头，是苏晓涟和班上的另一个女孩，他点点头笑着示意。
苏晓涟看见他手里的水，笑嘻嘻地挤了挤眼睛：“给叶江穆的？”
林江正要回答，突然有几个人挤过来，苏晓涟见状抬手拉住林江的袖子：“这儿好挤啊，我们去那儿看吧！”她指了指篮球场另一边。
“好。”林江顺从地跟着她走。
叶江穆正在篮球场上和队员们商讨，贺衍抬头的时候精准地看到正在人群里往前走的林江，不知怎么，看见林江那举步维艰的样子就不禁勾了勾唇。
林江微皱着眉从人群中挤过，苏晓涟个子看起来小小的，人却很猛地往前冲，林江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被带着往前。
好不容易站定之后，球赛也快开始了。
苏晓涟找了个位子挤了挤拉着他们也坐下。
“快快快，开始了开始了！”
这场没有贺衍，他气定神闲地站在场外。不知是不是巧合他正在林江斜对面，一抬眼便可以看见林江。
场上的人员都蓄势待发，随着裁判的哨响，所有人都沸腾起来。
场外女生的视线大多集中在叶江穆身上，只见他弯着腰，脸上是自信青春的朝气，一口大白牙笑得肆意，篮球在他手上不停地拍着，忽然一个转身躲过对方，一下将篮球投进篮圈，女孩子们尖叫，热烈的掌声传来。
苏晓涟拉着林江和另一个女生尖叫：“啊啊啊！进了进了！”
“又进啦！！快看！”
“啊！叶江穆！！！进啦！！！”
随着比赛的进行，一中和三中的比分差距越拉越大。
苏晓涟开心地鼓掌。似乎是被这氛围感染，林江也罕见地笑起来，一双眸子盛满笑意，橘红色的天色印在他的双眸里，像琉璃球般纯净肆意。
这边正在尖叫的苏晓涟四处看着，忽然注意到斜对面的贺衍。下意识地她微微松了松了抓住林江袖子的手，缩小了音量。
贺衍似乎也在看比赛，他嘴角边带笑，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但当人员移动的时候他看的方向似乎还是这边……苏晓涟看了看旁边的林江，又抬头看了看贺衍……
正疑惑的时候，忽然有人惊呼一声。
叶江穆不知怎么跌倒在地，他一脸愤怒地盯着对方队员看，对方也毫不示弱的样子：“怎么？是你自己摔倒的！可不要乱咬人！”
“你说谁乱咬人！你们自己技不如人就开始搞小动作！”
“你说谁技不如人？！”
“就说你！”
说着篮球扔在一边就要打起来，围观的女生们也群起要为各方讨说法。
双方各执一词，裁判夹在中间，一时间也不好判断。
叶江穆正怒极忍不住往前，林江快步走上去想拉住贺衍，一时着急牵住叶江穆的手小心捏了一下，接着把另一只手上的水放在他手心里。
叶江穆的手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他一愣就看见林江把手拿走将水递进他手心。
“摔着了？”林江上下看了看他。
叶江穆的手肘破了皮，估计摔倒的时候蹭到了。
林江从口袋里拿出纸，小心将他手肘周围的石子灰尘擦掉，微微蹙着眉说：“等结束了去贴个创可贴。”
叶江穆知道江江温柔，但是很罕见地被江江这么温柔地对待。一时间竟然忘了如何反应，他愣愣地点头。
周围人看叶江穆竟然被安抚下来，一时间也噤了声，愣愣地看着那个温声细语的少年。
贺衍这时候拉住模模糊糊的裁判，低声说了几句。
最后换贺衍上场，叶江穆先休息。
叶江穆坐在板凳上冲贺衍挑挑眉：“靠你啦！”
贺衍笑着点点头，看了一眼贺衍旁边的林江。
林江注意到也说了句：“加油。”
贺衍一上场，场外的女孩子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平时看着温和的贺衍打球出乎意料地猛。
他三两下绕过防守队员，直直往前冲，接着猛地一跃高扬起手一把将篮球扣下。
叶江穆惊呼一声，忍不住站起来喊了一声好，接着周围人全都鼓起掌来，叽叽喳喳地讨论起贺衍。
贺衍却没什么大反应，继续运起球，那股隐藏在他骨子里的狠劲似乎毫无掩饰地释放出来了，对面人在贺衍的猛烈攻势下不断失分。
最终在裁判的哨声中，他猛地把篮球一扬，一中胜利。
里三圈外三圈的人都尖叫着拥上去庆祝，贺衍站在中央，额前的碎发被汗打湿。所有人笑着闹着，他一转头远远看见林江，他正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贺衍。
他们忽然想起来对面的男孩，当年在那个巷子里，他们都从对方身上察觉出一种无望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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