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被跟踪了。
就是最近几天发生的事。
许彦等煎饼的时候，煎饼摊老板一边烙饼，一边跟隔壁老板唠嗑这事。他跟着听了阵，听到被跟踪者现在都毫无察觉时，顺口吐槽了句:“这人心可真大。”
“可不是。还是甜辣酱吧？”煎饼摊老板刷好酱，三下五除二地卷好饼，将其递给许彦，意犹未尽地补了一句，“可惜不知道是谁。”
是谁都跟他没关系。
许彦笑了笑，转眼便将此事抛至脑后。
谁知事情没过去，他一进铺子，同事赵康国便将这事翻了出来。只不过这次换了个说法，“有人被跟踪”变为了“你被跟踪”。
许彦没信，以为赵康国在开玩笑，随口应了一句：“这样啊，那跟踪我的人胆子挺肥的。”
“我没开玩笑！”赵康国见他没信，凑过来，将话又说了一遍：“你真被跟踪了！”
许彦正蹲着整理包裹，赵康国凑过来，挤得他手都伸不直。他只得放下手里的事，先听对方把话说完。
“王鹏你还记得么？他爸是西街口卖串串的王老板，原来我们撸串时还见过他。”
“他毕业后没找到正经工作，用家里的车在外面跑快车，三天前接了个单，包一整天，别的不干，就跟着你。”
许彦哑然失笑：“跟着我？会不会弄错了？”
“都找到我这儿来了，怎么可能弄错？”赵康国说。
“可跟我图啥呢？”许彦还是没信，他见赵康国犹豫了，趁机又道：“我也就一个送快递的……”
赵康国一想也是，图啥呢？再说这许彦长胳膊长腿的，蹲着都好大一块，着实不像被欺负的软柿子。
会不会真弄错了？
赵康国思绪一转，又觉不对。跟踪哪挑人，再说王鹏都指名道姓地说出了许彦的名字，总不会连名字都弄错吧！
会不会是来寻仇的？
赵康国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下许彦，越看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他不好将这个猜测放明面上说，只能隐晦地提醒许彦：“人家都说出你名字了，怎么可能弄错？你别不当一回事，还是得上点儿心！”
“可我一点感觉都没……”
“有感觉就不该由我告诉你这事了。”赵康国抢过话，“你心也太大了，据说那人已经跟你好几天了。”
他提这事本意是想引起许彦重视，谁知许彦听完，反而问他：“王鹏每天都遇上那人？”
这怎么可能？快车司机哪能天天遇上同一个顾客……
等等……
赵康国猛地反应过来。
他顺着许彦的思路仔细一想，发现这事的确有问题，王鹏若是没和跟踪者达成长期协议，又怎么会天天接到那人？
王鹏托他告知许彦这事时，压根没提到这点，他的注意力当时也放在了“跟踪”上，此时被许彦点出，才意识到王鹏托人做事居然还留了一手。
被动撞上和主动合作可是两码事。
赵康国抿了抿嘴，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他抬头看了眼身旁，许彦神色自然，好似只是随口一提，并无其它指代。赵康国摸不清许彦真实想法，只有硬着头皮，先替王鹏将慌圆上。
“哪能天天遇见，王鹏这不是担心那人有后招嘛。你想，若是别的司机接过这单，我们岂不是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
他越说越顺，说到后面自己都快信了。
许彦点了点头，好似相信了这个说法。
赵康国见状心稍定，正想再说几句，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他拿出手机瞥了眼，见来信人是王鹏，眉头顿时舒展开来。
“真是说什么来什么。王鹏将跟踪者的照片发来了。”
他进入会话，将图片打开，招呼许彦过来看，“你来瞧瞧，看认识不。”
许彦闻声上前。
先入眼的是漆黑的汽车座椅，它占据整张照片的三分之二，人像缩在后方，仅露出半个身子。或是焦距没定好的缘故，后方那人糊成一团，好似被打了一层马赛克。
许彦见跟踪者头部低垂，脸部模糊，就挪开目光，将注意力放到了穿着上。这人穿的是宽松版型的卫衣，从穿衣风格上看，应当年纪不大。
他在脑中快速地搜索了一番，没找到类似的人，便将注意力放回到照片上，想从中寻找更多线索。
还未等他看清，照片猛地一闪，缩成了压缩图。
将其退出的赵康国没有解释，缩小图片后，握着手机，埋头输入着什么。许彦不好多看，只能挪开目光，待对方发完信息后才转头问道：“怎么了？”
“没拍好，”赵康国收好手机：“我让他重新拍一张过来。”
“没事。”许彦闻言打了个圆场，“王鹏可能还没找到好机会。”
赵康国见许彦这么说，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对，有人盯着，不好偷.拍。”或是不想深入探讨这事，他说完换了个话题：“你认识这人么？”
许彦知道赵康国在问跟踪者。他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太糊了，看不太清。”
赵康国并不意外，他拍了拍许彦的胳膊：“没事，等新照片拍来就能看清了。”
许彦笑了笑，没说什么。
然而王鹏不是个靠谱的人，信息发过去后石沉大海，直到他们整理完包裹仍没回音。手机期间震动过几次，都是垃圾短信，赵康国激动几次也就冷静了。
待包裹装载完毕时，他已对王鹏彻底不抱希望，只说收到图片后转给许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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