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是一阵沉默，白宁开口：“跟我一起回去吧好不好？让我来照顾你，你是我的娘，我养你是应当的”
“我不是你的娘，你要唤我柳姨”柳姨压抑着，仿佛感到刀子一片片划开自己的心口，露出血肉来。她是有多么想应一声呀，哪怕是一声也好。
只是这样的身体要自己如何敢应呢，她的宁儿绝不能有个做妓的母亲，他有自己的光明大道要走，有个**的母亲只会让他遭到嘲讽讥笑，不能，这种情况绝不能发生。
白宁眼底氤氲些水光，几次开口，终是控制不住的低吼道：“怎么不是了，小时候你也是让我喊你娘亲的，为什么我跟师傅走了后你就不让我喊了呢？你知道我多想跟其他的孩子一样吗，我明明也是有母亲，我明明也是跟他们一样的”
白宁偏过头，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柳姨望着他，月色堆砌上他的脸，温润如玉，已是成年男子的模样。
柳姨看着那张脸出神，伸出手一点点的靠近，指尖触碰到月光，离那张脸不过一寸的距离，突的看见手上那密密麻麻的红疹，心中一骇，自己被自己吓到的缩了回去，然后就是无尽的悲痛将她彻底拉入深渊。
月光将两人分割，一人在黑暗中另一人处于明亮，而两人却不过是半米不到的距离。
周遭一片寂静，隔壁房间传来人声谈话，不一会就窸窸窣窣的响起男女房事的声响……
柳姨突然感觉一阵恶心，猛的爬在床边干呕起来，像是要将自己的肝肺都呕出来一般，眼睛刺激出生理性的泪水，整张脸都涨的通红，白宁忙了好一会，她才渐渐平复下来。
接着两人又是坐在一边不说话，隔壁的声音慢慢趋于平静。柳姨摸着手上的红疹，她知道自己现在全身上下都是，这样想着又觉得有些恶心。实在是没办法再忍受自己的儿子看到自己的不堪了，几乎是央求着，轻声道：“你带着那孩子明天回去吧，我不是你的娘，你不用照顾我，以后也无需再来”
白宁紧紧攥着手，他又何尝不知道母亲担心的是什么，今天这番话说了，就等同于要跟自己断绝关系，可他若真连自己的娘亲都不认又跟畜生有什么区别呢，比起世俗看法，要成为孤儿才更好些吗。
白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端了杯子放在床头边的小木桌上，里面装的是煮好的参茶：“明天我再来看你，小恩那我要带他回客栈了，你好好休息，养好气血。”
背起张文恩出了院子，白宁回头看了眼，老化的木门贴着两张红底黑字的‘福’字，颜色有些落败，垂着的红灯笼散着微弱的红光被风吹的明明灭灭。
身后的小孩蠕动了下，发出几声梦呓，断断续续的咬字不清：“白宁，我……保护你，你快……快走”
白宁伸手拢了拢披在孩子身上的衣服，挡住刚好吹来的凉风，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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