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少故意低头:“不如我勉为其难......”
子时猛然睁开眼,四目相对间,他伸手扣住禾少的后脑勺,往自己一侧的肩膀上一压,再一个干净利落的翻身,位置互换,他把禾少压在了身下。
“你想干什么?”子时撑起身。
禾少早知他在装睡,此刻好整以暇,悠然道:“应该是我问你,你想做什么?”
子时隐隐感到两耳发烫,支撑自己身体的双手有些软,正欲东拉西扯怼回去,门却突然开了一条缝。
许离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从外边回来,发现大厅的灯亮着,又见子时他们房间的灯也没关,轻手一推,门就开了,然后就看到了床上这副景象。
许离愣在原地,而后支支吾吾道:“我,看,大厅,你们屋,门没关,那,就就就......”
子时淡定从禾少身上起开,目光一沉:“出去!”
“哦哦.....”
许离收回差点儿掉在地上的下巴,僵直着退了出去。
等门完全关上了,子时立刻退到单人沙发上:“我睡沙发.......”
子时抓了抓头发,真是一团糟!
许离进来的时候,禾少下意识的反应就是把子时推开,手还未有动作,子时却比他更快。
本以为他会露怯,手忙脚乱的解释一番,没想到就吐出了两个更能引人误会的字。
禾少头一次感觉自己的智商不够用,太猜不透这个人了,想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发现没有最大,只有更大。
一连串的恶意已经在他脑海中逐渐放大了。
是想故意和他炒CP吗?
又是一次安排好的算计?
这两个人都是他父母工作室的......
这次的综艺有什么别的目的?
千头万绪,毫无章法,禾少挤了挤眉心。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考虑各种最坏的可能性以保持时刻警惕的状态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禾少第一次有了大脑很累的感觉。
禾少瞌上双眼,喃喃道:“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我才对你不感兴趣......”
大厅里的古钟响了三下,半梦半醒间,子时嘟囔了一句:“兴趣又不是天生的......”
苗茶村的节日是从辰时开始,也到三天后的辰时为止。
这一天,全村的人都需要在活动广场集合。
所谓的活动广场其实唤“迎神台”,据说那就是当年神降临的地方。
所有人都手捧兰草,围成大大小小的圈,抬脚起舞。
最中心是神女的石雕,上面的五官已经看不清了,她有一只手放在头顶,另外一只齐肩做指路装。
从不同的角度看去,似“7”和“9”,所以当地人是把这当做迎神的姿态。
“现在是开场仪式,我们的嘉宾已经混入其中,大家能找到吗?”
童晟带着工作人员在场外做解说。
这类节目真的很不好录制,尤其是原本需要村人的配合但是村人配合度又不高。
是绝对没有彩排的机会的,中间某一个环节如果毁了就只能当掉。
子时昨晚的睡眠质量极其差,趁着中间场面比较混乱的时候他找准摄像头的死角,从一条小路偷跑出了人群。
村里的人都去参加活动了,子时七拐八拐,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歇脚的地方。
这是一个小破庙,里面没有神像,空荡荡的。
有人!
走近一看,子时疑惑出声:“静姐?你怎么在这儿?”
谷静坐在一个蒲团上,在子时即将踏进来的时候叫住了他:“你不能进来!”
子时收住脚,他还从没看到过静姐这么严肃的表情,不由担心道:“怎么了?”
谷静大概意识到自己把人吓着了,便解释:“这里只有女儿能进,你进来被村民看到了,可是要被赶出去的!”
“是这样吗?”子时看着谷静,“静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谷静站起身,拍掉身上沾上的稻草,款款走出来,随便一个定格都宛如画中仙人。
“你怎么这么说?”谷静拍了拍子时的肩头,找了庙外勉强可以称之为凳子的地方坐下。
子时再看了看庙里,晨光洒下斑驳的光点,唯有两个蒲团一点都没收到,方才谷静坐的地方,好像没有被惊扰半分。
“我从未听我哥说起过你的来历。”
子时脑中已然有一个猜测,却又觉得某些地方说不通。
“是吗?”谷静卷了卷长袖,双手拎起长裙置于膝盖上,“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连话都不会说。”
子时的心募的一沉,这是什么意思?
从他记事起,他哥虽然话少,但是绝对不可能不会说话。
他哥也并非那种见着生人或者漂亮姑娘就会腼腆不会说话的。
谷静眉眼舒展:“第二次见他,他可以说一些词,连不成句子。”
子时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跳,在这寂寥的乡间晨里品出几分寒凉。
谷静吸了一口气:“第三次见他,他已经完全会说话了,只是鲜少对着外人说。”
“当然,”谷静补充道,“我也是外人。”
“现在,我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和他见过面了......”
子时竟从这无奈中体味到了少得可怜的甜蜜,他揉捏了一下自己有些冰凉的手,上下牙齿冷的直哆嗦。
子时完全不敢再去看身侧的人,浑身僵直的坐着:“静姐,你在开玩笑吧......我哥,他公司太忙了,最近抽不出时间......”
谷静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凝固:“可能是吧!”
子时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恐惧,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将他整个人吞没。
不消片刻的时间,天地改色,晨昏颠倒,万籁俱寂,只有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
不是指针的转动,而是脚步声,一步即是代表一秒。
子时拼命睁眼,黑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吞没仅存的微光......
“醒醒,醒醒......”
黑暗与光明交织,子时头疼的厉害,视线模糊中抓住了一隅心安,嘴里含糊不清道:“救我。”
禾少手被他抓得生疼,又在子时脸上拍了拍:“犯什么病,起来!别随便蹭我热度......”
抓在他手臂上的手偏凉,这下可是实实在在的蹭热度......
子时仍处于一种无意识状态中,耳边只有一直在迫近却始终没有到来的脚步声。
“待人冷,余己寒,独尔有余温,借我今过明。”他嘴一张一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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