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明娟的状态确实如陈欢所说,一天一天好了起来。独自一人时,她心中仍旧苦涩,但有着陈欢、郝明轩还有柳枝儿的陪伴和引导,她也逐渐开始想开了。
乌云格格来郝家的事,家里人并没有刻意瞒着她。问过陈欢后,陈欢也将早间的事情如实相告。郝明娟沉默半晌,最终开口:“嫂子,等哥回来,让他去跟娘说说,择个日子把婚退了吧。我想明白了,与其大家伙儿在这难受,不如我先做了这个决断。”
“娟儿,你想好了?舍得了?”
“我想好了,你和我哥说的对,这个世界很大,我的人生还很长。和天义在一起是一种幸福,但看着他幸福对于我来说也是一种幸福,格格是个好姑娘,她会给天义带来幸福的。而我,嫂子,我还有你和哥在,有柳枝儿在,我也会很幸福,我不会再怕、再难过了。”
郝明娟的眼中仍旧带泪,但脸上却是笑着的。陈欢听她能主动说出这一番话,又看她这个样子,终于安心了不少。
“娟儿,你长大了。”
郝家家风严谨,对于小辈的教育很是重视。故而郝明轩和郝明娟以及时常在郝府小住的陈欢都相当懂礼识大体,在他人眼里就是十分地善解人意。
是以次日,郝明轩前往秦府同秦夫人商议退婚事宜的时候,两人之间没有任何的争吵与不快。推己及人,郝明轩不仅谅解秦夫人的无奈,还对她进行了一番安慰。两人相拥而泣,郝明轩流着泪用气音道:“娘,不管咋样,我们几个都是您的孩子。”
秦夫人将退婚日期交给了秦天义决定。郝明轩不想再托,问明了天义在府上之后就脚步不停地往他的房间去。
“叩叩叩。”
“叩叩叩。”
郝明轩两次敲响门环,门里都没动静,不免心中有些疑惑。
“天义?天义?”他叫了两声,再次叩响大门,门里这才有秦天义声音传来:“进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郝明轩想起陈欢的话。这些日子事情太多太乱,陈欢觉着郝家兄妹太过仁善,便特意多叮嘱了几次。
郝明轩进门借着关门的工夫先是一扫,只见秦天义一人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问他:“明轩,有事儿?”
郝明轩将来意一说,秦天义倒是又反问了一句:“你今天来就为了这事儿?”
郝明轩听着这话奇怪,但还是回答:“是。”
秦天义盯着他,着实像是在审视。郝明轩垂眼,秦天义转头起身,背对他道:“成,明天吧。”
郝明轩松了一口气,起身告辞。两人的气氛太过诡异,郝明轩实在不想多留。在他走出几步远之时,秦天义忽然又叫住郝明轩,待他回头时这才转身走近。郝明轩等了半晌,秦天义却只看着他不说话。郝明轩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安,似乎对方已经窥探到了自己的秘密。
“所以,你觉得天义他可能在查秦家的事,并且已经查出了一些事?”陈欢拨亮烛火,看火苗在黑暗中跳动,若有所思。
郝明轩眉头不展,沉声道:“虽然天义后来交代我让我给娟儿说声对不住,但我还是觉得他的神情不像是愧疚,这话更像是托词。”
陈欢没说话,郝明轩抬头看她才发现她正笑着看自己,不由也笑道:“你这是啥表情?”
“嗯,看到相公终于被我潜移默化不再盲目相信世上都是好人的欣慰之情啊。”
郝明轩听完面有愧色。陈欢知他尚君子,耿介端方,不愿多疑,尤其这次疑心的还是打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的秦天义,心中必定更是难受,便安慰道:“明轩,你还是太善良了。罢了罢了,这次咱们也不多想多做,只等明儿个娟儿把婚事退了,咱们再找个时间把这事儿和娘说了认错。往后呢,就由我帮你看人提醒你好不好?”
“不好。”郝明轩拉下陈欢的手,直视她:“君子可欺不可罔。我现在是立了业也成了家,自然要担起肩上的责任,怎么能把什么都交给你。”
“也不算是全都交给我啊,”陈欢嘟囔,“我就是有点舍不得。”
“你忘了我爹说过,每个人在每个阶段都得有所成长,不能怕苦也不能怕痛。”
“更不能舍不得。”陈欢噘嘴补充。
“嗯,更不能舍不得。”郝明轩煞有介事地点头,“往后咱们郝家家训就多这一条,由咱俩开始实施。”
决心要有所成长的郝明轩第二天就没让陈欢跟着去秦府退婚,自己带着郝明娟和一车聘礼就出了门。陈欢吩咐赵叔顾好家里,让林妈多准备几道郝明娟爱吃的菜,也就只身往天佑德去了。
倒也不是她闲不住,而是她手下一家瓷器店的账目出了一些问题。前两天巡完店铺,她便让底下人搜集了一些信息和证据,今天正好召集几个老板上演一场兴师问罪、杀鸡儆猴。
几个老板坐在下首,陈欢沉着脸一一翻过他们带来的账本,特意等到最后才拿起王麻子那家瓷器店的簿子。
“王老板这是贵人事多吗?”陈欢翻到中间扫了几眼,眼神凌厉看向店里的伙计大山。
大山连忙低头:“老板他,他身体不适。”
“是身体不适还是不敢来这里!”陈欢提高声音,她与方掌柜约好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待她话音落下不久,看着大山被摔出去的账本吓得差不多了,方掌柜才接话:“大山,王麻子到底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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