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亲爱的
“单戈,你为什么将仇乐带进我生命呢?”
单戈从来不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对着那双永远流露着奔腾不息的爱欲的双眼,他怕自己忍不住一开口就说出唯一的标准答案。
她那么聪明,爱他的时候却总是傻。
她从来不愿意回头望向过去,往昔的生活是深渊巨口,她害怕。
如果她回头去看,怎么得不到答案呢?
一个不开窍的小傻瓜似的,缩在自己的壳里,缩在名叫单戈的壳里,不敢长大、不敢发育、经不起风吹雨打。
让他不得不想方设法敲打敲打。
她从来没想过,她从年少时期就爱他,她从来没有细想过,具体是年少的哪一天?
“单戈,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喜欢你的?”
那么你呢?
你觉得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呢?
少女从墙上跳进他怀里,心跳得太厉害了,她只听到自己万年孤寂的心跳疯了一样敲鼓呐喊,却没有听到他的。
少女面色泛红,春心复苏,上楼看到班主任正在训单戈,她站在暗处瞧单戈,眼里明亮的光彩似琉璃一样美,单戈站在灯光下,深沉的眼眸却难以表露出鲜活的渴望。
他等了好久好久,她怎么那么迟钝,直到这一刻才喜欢上自己呢?
单戈转回头,他是不甘心的,同时又稍稍叹口气,虽然晚了,但没有缺席。
亲爱的,亲爱的,亲爱的。
我爱得比你早、爱得比你深、爱得比你隐晦、爱得比你肮脏、爱得比你一败涂地、爱得像一个身处文明之外的野兽。
(一)看着我
小傻瓜,你在想我的时候,我也在想你。
你手握着铅笔在纸上画出我的轮廓,我的唇轻轻地,一开一合,一遍一遍叫着你。
你在听着我说话的时候,我正在将自己说给你听。
你心情不好的时候,我会笑给你看。
你不喜欢有女生接近我,我将以所有你知晓的方式疏离她们。
只要你一直看着我,我也一直看着你。
从墙上跳进我怀里开始吗?不是啊,小傻瓜。
要我讲给你听吗?
你忘了吗?那时候你那么小,我也那么小,那一场场都是大人们的狂欢,我们只躲在你的公主房里——那个房子很漂亮,但是你说你不喜欢,你说那只是大人们布置的工具。
我从来没有敲门,每次我走到楼梯口,你就会打开门。
你穿得漂亮极了,你穿五颜六色的裙子,于是每个晚上,我都看到五颜六色的天使。
你睁着大大的眼睛,怯生生地,你说:“哥哥,我一直在等你。”
你将我拉到阳台上,那天很冷,冷风吹得你躲在我身后,藕一样的胳膊白嫩嫩的。
你指着大门的方向,在我耳边说:“哥哥,我一直看着你,从那里就看着你了。”
你漫长的童年中唯一不算漫长的夏季,短短的两个月,我是你唯一等到的人,我是你的光。
得到的太轻易,所以后来你忘了,你只记得常年累月折磨你的得不到。
我随着家人回英国,再次来到这里时,你已经高中。
婴儿肥不见了,藕一样的胳膊不见了,俏生生的期盼不见了。
你冷清地站着,孤寂地开出一朵花来。
冷风吹起你的长发,你不再穿长裙,也没有地方可躲风雨。
我就在你身后,我一遍又一遍地默念,但你始终不回头,你看着窗外的蓝天,窗外的绿树,窗外的小鸟。
和别人不一样,你刚开始不喜欢窗边,你太自由了,自由到不能心安。
从你没有看到我的时候起,我便已经在看着你了。时间对于你来说是廉价的东西,正如生命一样,支持你活着的东西和催着你死亡的东西是同一样——没有结果的孤独。
一个又一个漫长的计划从那时候开始初见轮廓,只是差一个开始,一个容许你变得贪婪的开始。
没有一劳永逸的计划,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
你焦躁难安,我看着你跑出教室,离开学校,你四处闲逛,似乎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归宿。
老天给我那个机会,让你纵身一跃,跳进我怀里。
你想将我变成归宿,很巧,我也想。
(二)和我一起
啊,你一定越来越喜欢我了,是吗?
我身边从来不缺人陪着,呼朋唤友让你有些羡慕。可是我也不**,我在你眼前拒绝了多少个女孩子,你数不清的吧。
十七八岁的少年,漂亮骄傲的眼中有些不出格的桀骜,温柔强大的内心看上去足够包裹住你。
干净完美的单戈,释放出的感情都是温热的,让你越来越喜欢。
你小心翼翼地在暗中欢喜,我觉得不够,我要你离我越来越近,所以你坐在了我前面,坐在你以前不太喜欢的靠窗。
每一次你无意地看向窗外,总是在窗子上看到我,不是遥远的蓝天或者小鸟,而是近在咫尺的我,你的睫毛每震颤一下,我都知道你的心也跟着慌张地跳了一下。
你爱上了靠窗这排,因为窗子里我的侧脸。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凌飞问我这话的时候,你就停下笔,笔直的身子有些僵硬,你在偷听啊,好可爱。
当然了,我喜欢身段好的你,细白柔嫩的四肢,凹凸有致的曲线,明亮的脸庞上是无欲无求的,但是内心与黑夜融为一体,每个细胞都想要我,我喜欢这样的你。
不过我不能这样讲,单戈不应该是这样的,单戈应该对女孩兴致缺缺,所以我看着你的头发,我说:“我喜欢黑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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