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查清楚了吗？”
“还没有，他们的嘴都很紧。我想应该是有人给了他们一笔可观的钱或者一些别的对他们来说有价值的东西，不然就那几个贪财鬼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松利索地离开公司，还假装清白不接受我们给的好处。而且他们背后一定有人在支持他们，而且这个人有一定的实力，不然不会敢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众所周知，你是楚氏集团第一继承人，没有多少人会冒险站在楚氏集团对立面，那么很有可能这个人……”
“你继续说。”
“就是集团的人，而且还是核心人物。”方轩身体微微前倾，双手半握着放在腿上。
楚萧扯了扯领带，松了两颗衬衣扣子，靠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昨天在飞机上的13个小时他连思考和林奚的关系的时间都没有，因为一大文件和一系列的事情等着他去思考。落地以后直奔投资公司，经过长达2小时的会议以后才回到酒店，也就是说从昨天下午接到消息开始到现在坐在纽约的酒店里他几乎没有合过眼。
凤眸里一片森寒，黑色的瞳孔里映着暗黄的灯光，因疲劳过度本应该无神的眼睛却异常的透亮。他忍不住嗤笑出来，“还真是，我不去招惹他们，他们还非得来招惹我了。”
他真的无意接下楚氏那么大一个摊子，他也不想活得那么累，所以他选择在楚氏集团的名号下，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自己能完全控制得住的事情，不用跟楚澜一样天天忙得除了公司就是公司，那真的很没意思。完全牺牲自己的时间和生命去获取更多的本来就已经花不完的东西——钱，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当个不学无术的家伙，不想那么大野心，不想为庞大的家族利益而累死累活，他想要的不过是无聊的时候找个人调剂一下生活，种种花草，偶尔兴致来了，在画纸上挥洒几笔而已。
明明自己从来没有表现过想要霸占集团的想法，为什么他们连自己拥有的一家比起楚氏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的公司都想要横插一脚呢？为什么偏偏那些人要来逼他呢？
既然他们这么想把自己踩下去，那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你先去休息吧，睡够了，再看看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楚萧站起来拍拍方轩的肩旁，他打算先睡一觉，睡醒了再来处理这些破事儿，“我预感到接下来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得这么辛苦了，唉，都什么破事儿啊。”
而方轩的心思却在楚萧碰到他的那一瞬间跑偏了。
他的肩僵住了，楚萧很久没碰过他了。
他低着头，不想把其他情绪表露出来。他本来只是想跟楚萧商量一下公司的事情，没想做什么别的事情，可现在他想了。
而且心里还夹杂着一些别的情绪，因为有一件事情他一直想确认，虽然他有些不想知道答案，虽然他似乎已经知道了答案。
“能一起睡吗，阿萧？”
他还是问了，尽管他觉得现在这种时候他不该有这种心思，毕竟他们刚刚进行了长时间会议，楚萧也很久没合眼了。
正打算转身去洗澡的楚萧突然顿住了脚步，他听懂了方轩的邀请，以前很多次方轩都会在想做的时候表现得克制又渴求。他也知道自己很久没有碰过眼前这个外面雷厉风行在自己面前低姿态的人了，但他现在确实没那个心思，不是因为累，也不是因为困，那是因为什么呢？
他不想细想，可林奚两个字却在第一时间蹦出来，在他的脑海里跳跃，挥之不去。
“方轩，你应该找一个爱你的人，”楚萧说得很慢，他觉得自己好像从一开始就做错了什么，他看着方轩看着他的克制的眼神，“而那个人不是我，我似乎没有这种感情我想你应该知道。”
方轩尽力地克制自己，他的试探告诉他，楚萧确实什么都不会给他的，以前没有心，以后也不会有，以前有他的身体，而以后似乎也不会再有了。
他握紧的手指扎进手心，表情依旧没有变，没有笑容，也没有哭泣，只是一潭死水一般的眼睛都看出他现在的挣扎，他很想冲过去紧紧抱着眼前的人乞求他不要走，让他留下，可他知道没有用了。
方轩吸了一口气，维持自己的状态，声音冷静克制，“阿萧，”
“你爱上林奚了。”
你爱上林奚了？
你爱上林奚了。
楚萧一时间竟然有些惊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干笑了下，说：“是吗？”
像是在问方轩，也像是在问自己。
像是听到了笑话，又像是听到了内心独白，你真的爱上林奚了吗？
不可能，你们只是玩玩而已。
那你为什么想他呢？为什么刚刚方轩说一起睡的时候你居然莫名其妙想为林奚守身？
对啊，为什么呢？为什么此时此刻我都在想他呢？为什么那时候我会无意识说出一起住的话呢？为什么听到他转移话题，明显拒绝的时候我有些失望呢？
好像这些疑问现在都有了答案，一个由方轩给出来的答案，一个埋在心里很久的不敢确认的答案。
他不是不敢承认，他只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感情。
情场浪子遇到真爱的时候很难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了这个人，他们很难分辨出什么是爱，因为他们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上一个人，一个固定的人。
而方轩的话似乎戳破了他长久以来为“爱”蒙上的薄膜，有些东西从戳破的口子里冲了出来，给了那些反常的想法，反常的心理，反常的行为一个合理的解释。
原来，自己爱上了林奚。
从前，没有想过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也没有想过自己会爱一个人。以后，林奚就是他是他爱的人。
那林奚爱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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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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