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半是庄沐云的下班时间，手头若有什么工作是没完成的，他就带回去家做。尽管是董事的儿子，可庄沐云要交货的，还是交出一百零一分的货色。
哼着歌骑单车回家的庄沐云，感到裤兜震抖几下，又刷刷是谁的讯息。
眼见傅丽发来讯息，庄沐云高兴点击一看，突然似是吃了口黄莲。片段中，左悦高兴地跟一个年轻女孩聊天，庄沐云深深呼吸一下。
片段反复地观看大约三十次左右，庄沐云得出左悦只是随意聊天的结论。傅丽跟他隔空聊//骚几日，见他没反应，又拿左悦拉着小米的活动刺激庄沐云。
情场浪子的庄沐云知道傅丽跟他过口瘾，久历床笫的傅丽深明庄沐云只对爱男生。
可聊//骚的感觉，能慰藉空虚。
这一刻，庄沐云还没有问左悦究竟结婚了没有。
这是薛定谔，答案未开启前，总有无数个可能，带来无数个幻想。
左悦瞧见小米，是瞧见前女友钱菲菲。对欲望毫不掩饰的人，比起矫揉造作的人更显得坦诚可贵。
钱菲菲是一个深坑，滑进去了，要艰难地爬上软滑的泥墙才能跳脱。左悦休息日时，逃脱了上海影视乐园。
骑着单车游历着城市，看着这些年的变化，左悦驶到白色圆柱建筑前，他又停下，扫视了下门口。
站在门口一看，美术馆的主题撤了，成了雕塑展览。
雕塑都是人像，一个又一个表情各异的人头由第一层旋放而上。左悦趁保安不在，他偷偷将手指放入痛苦大叫的雕塑头嘴去，孩子气地咔咔一笑。
左悦眼见美术馆寥寥几人，他走到观众互动区域。那里放置了摄像镜头，左悦按着一旁屏幕指使做出各种表情。
狰狞、痛苦、不屑、愤怒、极喜、疲惫……
表情不满意，左悦再来过。
一次两次……
一小时后，左悦执着长长的一列小照片，他坐在咖啡店详细观看着自己的表情。
“左老师！”小米又在片场呼喊左悦，左悦适当时跟她保持距离，尤其在下榻的宾馆。左悦听到场务议论，十八岁的小米敲了六十岁的导演大门。
左悦依旧和蔼，小米笑着问：“下一场戏我要打你了。”
“是的。”左悦说，小米问：“导演让我借位打，我们要不要预演一下。”
左悦说：“你想追求真实的话，可以真打我。打戏需要信任，你敢吗？”
小米闭眼想了想，说：“不敢。”
“为什么？”左悦问，小米说：“我还是个业余的，等我成为演员再说吧。”
左悦笑了笑，小米又在腰包掏出一本笔记本，书页哗啦啦地翻动，尽是五颜六色的荧光笔，她说：“左老师看……”
走了五日广告代言的姜筱婷走过，眼角余光扫到一个身穿热裤、粉色毛茸茸大衣的女孩，她转头问：“这骚/鸡是谁？”
姜筱婷的助理说：“是你的光替和文替啊。”
小米一双巧手轮番扫拨着剧本，姜筱婷看得鼻孔扩大，她直接问：“这骚/鸡敲门了没有？”
女助理蓉蓉死命摇头，姜筱婷就明白是有的意思，又怒问：“那个左老师跟她对戏多少场了？”
“本身是你的戏，可小姜你不舒服，也是十来场吧，不多，还有一个替你完成另一组的……”女助理越说越小声，姜筱婷看着左悦对着小米笑，她恶狠狠地说：“色狼。”
蓉蓉嘘了一下，说：“别得罪其他人啊。而且左老师不是这样的人。”
“当然不是这样的人，哪日红了，当大明星了，那魔抓还不是顺着身上滑？”姜筱婷的嘴给女助理捂着，可她声音不小，附近的人听了都尴尬得不知抬头还是低头好。
返回化妆间，姜筱婷盯着镜子几秒，问：“下场戏是什么戏？”
“你跟左老师争执然后动粗的戏。”蓉蓉理客气地说。
姜筱婷挑眉了下，走到台上，倒出几颗药丸来，蓉蓉吓得尖叫说：“医生说每次不能多吃两粒。”
“你给我闭嘴！一天到晚就在我耳边嚷嚷！你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啊？”姜筱婷喝问。
蓉蓉委屈巴巴地咬唇，姜筱婷指着她说：“滚去跟导演说，我要一小时后才能跟左悦对戏。”
“啊！”蓉蓉听她愿意拍戏，连连点头就冲出去了。姜筱婷顺落沙发去，抬起腿搁在扶手上，她点起一根香烟，阅读着这场情绪爆发冲突戏来。
一小时背一段文字，对于烂戏花旦姜筱婷而言，还是绰绰有余。一小时后，姜筱婷施施然更衣化妆，一弄又是一小时多。
左悦得知姜筱婷要亲临这场戏，就知道下午一点开拍的戏，起码到五点才可以开拍，幸好是在室内，不然又要等待有日光。他坐在影棚的道具上抽烟，小米先替姜筱婷走位。大董的双眼对小米又流露暧昧的神色，他先拍小米一些背影和手戏。
“呼……”左悦在烟云薄雾中，吐出一圈的白烟解闷。
“傅老板给你发讯息。”大宝久等发呆，手机省着流量，不敢做别的。左悦接过手机，按了密码进去，见到傅丽给他留言：“小庄邀请你跟我去酒吧。”
“不去。”左悦飞快地回复。
“日子都没定下。”傅丽回复。
左悦回复：“我想想。”
不其然，到了四点，姜筱婷施施然步入影棚。大董客气地跟姜筱婷说戏，左悦跟姜筱婷比试三四次，姜筱婷在各摄像机前站位，那手扬起落下，左悦心中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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