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沐云伸手点着电台，来回选着，没个合适。过了一会儿，碰上堵车高峰时间，左悦问：“介意我抽烟吗？”
“我也抽烟的。”庄沐云说，左悦答：“我知道，随口问问。”
抽屉取出一包钓鱼台，左悦叼着，点了烟。庄沐云问：“这烟会残留在身吗？”
“有股淡淡的茶香。”左悦说。庄沐云叼着香烟凑近左悦前，清香香味更浓，左悦吓得心脏停跳两拍，庄沐云待烟头燃起，好好坐会椅子上。
庄沐云神色如旧，左悦不露任何异样表情，双眼偷瞄着庄沐云。车中的人，烟云吐雾，车停停走走。
“你平时喜欢做什么？”庄沐云问，左悦说：“骑马，阅读，逛展览。”
“我以为你喜欢旅游。”庄沐云说，左悦点头说：“也喜欢。”
“你呢。”左悦问。
庄沐云说：“**。”
左悦笑了下问：“没别的吗？”
“摄影，旅游，潜水，去排队，喝酒，逛展览也喜欢的。”庄沐云说，左悦问：“都去过北京的景点吗？”
庄沐云说：“没有。北京很大，很多地方可以玩。”
二人聊着不痛不痒的事，左悦打算说些琐碎话，磨光庄沐云的耐性，庄沐云聊着却没有露出不屑脸色。
本是一小时的车程，两小时多后，总算到了餐厅。
“饿死我了。”庄沐云说。
一盏又一盏小玻璃罩灯照射狭长的斜坡，二人走到地下的餐馆，一葫芦大门站着两个穿素蓝旗袍的服务生。
二人路上点了餐，坐下就上了前菜。庄沐云伸长脖子看邻桌，年轻人都吃着精致的中菜。
“满意吧，庄少爷？”左悦问着环境，庄沐云说：“还可以吧。”
水晶饺、葱爆羊肉、抓炒里脊、红烧海参、黑松露烤扇贝……逐一端到桌上，庄沐云双眼瞪得老大，左悦咬唇一笑。
“来北京这些月，应该吃过正统京菜？”左悦问，庄沐云点头了下，说：“上司请，对接的公司也请。吃过几次烤鸭。”
水晶饺的菜蔬甘甜，黑松露的麝香配上扇贝清甜，浓厚酱汁渗透鲜嫩牛肉……各式味道在舌头上绽放。
庄沐云用膳时沉默，他并未因为肚饿而加快动作，双眼随着食物的口感和味道有所变化。左悦记得上次有人陪着用膳时，是傅丽来上海，杀青戏份那日，左悦不想见到姜筱婷，提早回去北京。
黄灯照着二人，左悦脸上的伤处理得当，不留疤痕，净滑如初。庄沐云吃饭时，偶尔瞟了下左悦的脸蛋，又吃了口豆腐。
吃着甜点时，左悦问：“你跟傅丽，是十分好的朋友？”
“不算吧。”庄沐云说。
左悦笑了下，说：“我以为你们有什么特别发展。”
庄沐云露出暧昧神色，双眼直勾勾地注视着左悦，左悦别开脸，呷口龙井。庄沐云说：“下周我请你吃饭。”
左悦没有回答他。
灯光一闪一闪，低沉的贝斯快要敲碎了心脏，舞池上的男女厮磨，快乐的笑声此起彼落。左悦露出不安的神色，庄沐云见他双肩绷紧，一言不发拉着左悦走。
爵士乐缓缓响起，女声徐徐加入乐曲中，低沉的女声带来祥和的氛围，左悦双肩随之放松，轻轻靠近了庄沐云。
庄沐云为摸左悦的性子，换了几家酒吧。
“威士忌。”庄沐云下意识用英文点酒，那酒保点头了下，看向左悦，左悦点：“龙舌兰。”
庄沐云享受这宁静，双眼带着慰问看向左悦，左悦双眼少了巴黎那会儿的灵动，黑目似乎沉甸甸。
左悦一杯接着一杯喝，庄沐云伸手按着小杯说：“别喝了。”
庄沐云只喝了一杯威士忌，想到左悦会醉酒，他改喝柠檬水。
“嗯，这点算什么。毕业时，我一瓶茅台进肚。”左悦笑着说。
“喝酒醒来，还是会伤心的。”庄沐云见他改喝长岛冰茶，神色变得凝重。左悦说：“让我醉一醉好，醒来也没事干。”
仰头喝尽最后一杯兰姆酒，左悦双眼通红，头昏脑涨，左右摇摆。庄沐云陪着他上男厕，又扶着他出来。
上车后，左悦醉昏过去。
庄沐云照了照倒后镜，见自己瞳孔没有扩大，脸颊没有发红，多等一会儿才敢驾车。这片刻，庄沐云戳了下左悦，左悦昏睡座位，一动不动。
“悦，你住哪？”庄沐云问。
左悦一动不动。
“我数三声，你不说话，我带你回我的寓所了。”庄沐云说毕，数了三声，左悦还在沉睡中。
庄沐云吹了下嘴皮，他凑近左悦脸前，那长长的睫毛是蝴蝶双翼，微微颤动。他伸出手轻轻刮着一直想触摸的脸蛋，果然滑得像豆腐。
酣睡的脸，微微皱起的眉毛，是个有着心事的少年。
“你再不醒来，我带你回去，将你吃得一乾二净。”庄沐云在左悦耳边轻轻地说，左悦的呼吸声加重。
庄沐云移开了些自己，他盯着左悦一会儿，又在左悦身上找出手机。手机是密码锁，庄沐云问：“你啊，手机密码是什么啊？”
“唉。”庄沐云看这手机是国产的，应该不会像iPhone那样三次错密码锁了电话。
“1111。”庄沐云先按着左悦的生日数字。
不是。
“19791111”
不是。
庄沐云想起傅丽，手机掏出时，还是想探知左悦的密码秘密。
“123321”
【手机将在30秒后让您重新输入密码】
庄沐云的手指轻轻敲着方向盘。
“19971224”
“喔。”
通了。
庄沐云在网页读得他的出道年月日，十八岁的左悦读了几个月的课后，就去影棚当死尸。
“傻瓜。”
庄沐云轻轻用英文亲昵地责骂左悦，他启动车匙，按着手机的召唤出租车记录，去了出现率最高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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