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悦拉下口罩，喝着塑料瓶的液体，是他在街边买了倒到塑料瓶内。庄沐云见他喝得滋滋有味，抬头问：“好喝吗？”
“尝尝？”左悦推前，庄沐云接来**吸管一大口，一阵臭酸冲上鼻口腔去。
“噗！”
庄沐云忍不住尽数吐回去，他脸容扭曲，擦着嘴边骂着：“什么来的？”
“哈哈哈……豆汁啊。”左悦笑得抹了下眼角的泪水，庄沐云知道左悦演戏引他上钩逗他玩，忍不住嘴角含春。
“哼，臭死我了。”庄沐云佯装生气吼着，又对左悦张开口呵了下气，左悦推开他说：“死小子，别臭我。”
“我要下去买水。”庄沐云说。
“我有，别下地。”左悦免得这三轮夫加价，掏出路边刚买的水。庄沐云喝了大半用来漱口，然后尽数吐到地上，左悦推了他一下，说：“妈的，缺德。”
“难道吞进去吗？屎一样臭。”庄沐云感到口腔残存着那点酸臭，整个身打了颤抖。
左悦接上喝完余下的清水，庄沐云问：“你刚才是演的对不对？不会真的喜欢喝吧？”
“演的。”左悦得意地说。
庄沐云问：“怎么有这种玩意儿啊。”
“老北京的代表吃食。喝过豆汁儿，才算来过北京！”左悦加重京腔口吻。
庄沐云对着他吐舌又做个鬼脸，又皱眉着，总感到空腔残留着豆汁。
“到啦。”车夫高兴地说，眼前是一条冷清的胡同。
“劳烦啦。”
“一百八十啊。”车夫看到左悦掏出一百元二十时加价。左悦说，“你连本地人也坑啊？”
二人争论一阵，左悦推开想息事宁人的庄沐云，说：“别掏钱小庄，你先自个儿拍。”
几分钟后，左悦木讷地走到那远远在拍照的庄沐云。
“你跟那车夫吵好了？”
“嗯，谈好价翻脸没诚信！”左悦皱眉说。
“待会儿我们怎么出去啊？”庄沐云示意留着车夫，多给点也没所谓。
“走呗。”左悦伸懒腰一下，庄沐云点头说：“也不错。”
二人分开各自拍摄，示意走到老远的柳树边等。
左悦看着砖墙上的青苔，又看看藤蔓，庄沐云趁着左悦微微转脸时，取景了蜿蜒的胡同为背景，快手地拍摄下来。
庄沐云喜欢这条胡同，他在一家四合院拍摄了整整一小时半，左悦就坐在柳树下摸着手机。
“饿不饿？”庄沐云怕闷到左悦，特意拍摄一半走出来问，他双眼向下扫视了下，看到左悦正在上网。
“你在读微博吗？”庄沐云问
左悦顿了顿，问：“你知道什么是微博？”
“嗯，中国同事都用的。”庄沐云说。
“我买了零食。你吃吗？”左悦下意识打岔，在背包掏了大包薯片，庄沐云接上打开，又说：“那你介意我多拍兩小时吗？”
“不，这里挺好的。”
“还是你当我的模特？”庄沐云双眼放光问。
“不。”左悦立即说。
“我给模特费。”
“不。”
“为什么？”庄沐云蹲下柔声问。
左悦耳尖红起来，干巴巴地说：“尴尬。”
“哈？你是演员会尴尬的？”庄沐云不解地问。
“演员就不会尴尬的啊？看人看地看时间的。”左悦哝着推开庄沐云。
庄沐云又意味不明地笑。
兩小时多后，庄沐云一脸满足，左悦站起来跟着庄沐云走。二人脚程快，很快走出了那冷清的胡同，步向大街，再去心目中的胡同。
文艺向的胡同多开着咖啡馆、餐厅、文仪店，左悦见到有两个女生带着疑惑表情注视自己时，他拉高口罩走开点。
几个月过去，《紫城禁秘》依旧大热，各大地方电视台都播放，连东南亚的电视台都播放了。
令人厌恶的张公公再度被关注。
几个年轻女孩扫视他们时，都露出微笑，左悦转身想离开。
一强力又缠绕着他的手腕。
“干嘛？”庄沐云用着淡淡的声线问，左悦回答：“最近网民都因为角色讨厌我。”
“你的脸几乎包起来了。”庄沐云咧嘴笑着，他又微微弯腰，在左悦耳边说：“她们笑是偷看我，觉得我帅。”
左悦没好气地苦笑，庄沐云伸手搭着他的肩膀，问：“你想吃哪家餐厅？我请。”
“AA。”左悦强调。
一路上，左悦并无心情选择餐厅，为人本身也不算意见多。庄沐云问了大半日吃什么，他都耸肩没所谓。
“这家好不好？”
“喔。”左悦淡淡地说，庄沐云看着那双暗淡无光的眼，他沉默着，只是默默靠近。
被全国观众讨厌，被上万人辱骂，被强夺角色……庄沐云轻轻问：“你猜我几岁离开上海？”
“你说过七岁。”左悦说。
庄沐云问：“如果我告诉你，刚去纽约，不太懂英文的我，给一群更多特权、更富有的金发白人孩子欺凌，你信不信？”
左悦怔怔看着庄沐云那半尴尬的笑意，他拉着庄沐云的手臂，说：“我信。”
二人坐下来，都沉默着。
这是一家吃正宗披萨的店面，店主是意大利人，特意在菜单上标明：本店的披萨绝不使用菠萝。
“哈哈哈。”庄沐云见到这句就笑起来。
“笑点是什么？”左悦不解地问。
“意大利人每次见到美国人在披萨下菠萝都痛心疾首。我爸也不喜欢下菠萝，我喜欢配着菠萝，老跟我爸为这个吵。”
“我以为披萨有菠萝是一件普通的事。”左悦会烧一手好菜，热爱吃不同的食物，但不等于对饭菜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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