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二手宝马在高速公路走了一弯又一弯，直到没什么油，车子缓缓到了加油站。
“卡啦。”左悦打开了瓶啤酒，职员大妈瞟了他一眼，左悦缓缓放下啤酒。车子驾驶到家的前一段路，左悦一口接着一口喝，啤酒不过是凉茶。
寓所门外，有个女人坐在地上，正用着Mac。傅丽听到左悦脚步声，关了笔电，站起说：“你怎么换锁了？”
左悦点头了下，不发一言。
傅丽说：“自从回来，你整整八日没有回复的我讯息，现在还换锁了，你在干嘛？”
“卡啦，卡啦……”
左悦不管傅丽的尖叫，傅丽死命挤进去，左悦却重重地推她出去，关上门了。
“左悦！你这样对老娘，老娘不会再管你！”傅丽尖叫完，隔壁的两户住客纷纷打开了门缝看。
“叮铃当啷。”
钥匙放在玻璃皿内，室内很静。
“ 哒……”打火机的星火成为黑暗中的光源。
左悦躺在沙发上，他摸了把下巴，都冒青了。
“一根接着一根抽。”
手机多日没开，屏幕亮着时，左悦觉得好陌生，对整个世界都好陌生。犹豫几秒，左悦将手机搁在茶几上一会儿。
香烟抽到尽头，左悦按熄了。
人是好奇动物，左悦如是。
拇指扫到微博页面，又是上万条评论和艾特。左悦点进去，尽是冷嘲热讽和谩骂。
左悦看看营销号骂他的文章是什么，毕竟自从奥斯卡一论，遭到全民网黑，他心内抱着看戏心态，看一群被各大娱乐公司挑拨的智障网民骂他什么。
“嘿嘿嘿……”
《左悦这种老戏骨不红的原因》、《演技一般，脾气倒挺臭！来细扒左悦的真实反应》、《不屑奥斯卡的遗世独立演员被国宝演员这样批评的》、《来重温脾气火爆的左悦二三事》。
这些不痛不痒的文章，评论倒有不少真实网民自主发言：
“张公公人生最红的一年，难得。”
“滚吧，看着他就烦。”
“广/电什么时候封杀张公公啊？”
“垃圾人渣，还没给我家婷婷道歉呢！”
“反正就挤眉弄眼的演技，百年如一日，长久混雷剧的就自以为专业演员？”
“嫌弃奥斯卡也不看看自己的演技有没有奥斯卡提名的厉害。”
“人不红，戏挺多的，暴力人渣。”
“他还没有滚出娱乐圈吗？”
“看了节目，他真的蛇头鼠眼，这样的人还有粉丝，看不下去……”
这些还不及犹在耳边的龙华批评。
左悦又点起一根香烟，他走到酒柜，找了瓶威士忌。一口烟一口酒，比神仙更快活，身上累积着汗味和烟草味，渐渐添了酒气。
拇指又刷着漫天的恶评，零星的赞赏和维护都有背后操作的痕迹。
“Larry 狗呢！还不出来护主？”
“Larry 狗就是左悦的小号啊，他很久没有上线了！”
“Larry狗！滚出来！”
左悦想起很多个月前，有一个网友不断反击那些围攻他的网民。他想起曾经在私信回复他，点击进去，私信一早清理了黑子的谩骂，只剩下几则讯息。
Larryisfuckingyou 正静静躺在私信栏目。
点击进Larry的页面，左悦看到他的头像变成空白，关注只剩下自己，却在一小时前发了微博。
“真人秀本质是假，较真看的才是**。要知道真人秀是有剧本的，即使是24小时实况拍摄，中间还是有空档时间，要检讨饰演角色，播出会剪接。看真人秀企图看出真实人格，跟看小说企图看出真相一样可笑。不要@我了，你们这群医疗废物。”
那微博评论被设置成Larry关注者才能留言，其他人上千转发讽刺。
“左悦又来诡辩了！”
“继奥斯卡是没用电影奖后，左悦又发表新伟伦：真人秀是有剧本的！”
左悦哈哈大笑起来，喉咙且干得几乎不能发声，他八日一粒音都没有发出。手机放回在茶几，屏幕黑着，左悦转身黏着沙发睡过去。
睡醒来，醉熏过去……来回几日，直到他受不了身上的肮脏臭气，他去梳洗一番。身上流露着沐浴露余香，水珠滴落手臂肌肉，左悦在镜中看到又瘦了一圈的自己。
那清秀的脸，显露出真实年龄的疲态，甚为颓靡。
深深吸了口气，左悦将家里收拾一遍，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走到小区的24小时经营便利店，他买了盒饭和运动饮料，收银台的妹子连番扫视着他。
左悦想起自己没戴口罩。
“你是左悦吗？”小妹子趁经理和客人不在，悄悄地问着。
左悦点头转身，那妹子跑出来抓着他说：“左老师，你能给我签名吗？”
“我的签名没有价值，网上没有人会买被唾弃的演员签名。”左悦那双眼变得很阴暗。
小妹子说：“不是，不是，我的是你的影迷。”
左悦恍惚听了什么沙文笑话，哈哈大笑几声，那妹子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说：“我没想到左老师你住在这里。”
“我要搬家。”左悦冒出这个想法。
“我呢，小时看到你做的白衣公子角色，觉得你做得好好，有你的剧集我都会看，你最近演的网络剧，我都有在网络频道充会费看的！绝非白 女票！”小妹子说。
“白 女票 ？”左悦不太全通网络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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