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缓慢的乐声在室内响起，舞池十数人在跟随节拍跳舞，其余人在喝酒和晃动着身躯。
直到DJ来了，气氛才变得更热闹，人群的嗡嗡声更响。
“这人？”
庄沐云一直跟着几个时装界、广告界从业员聊天，直至看到一个大脑瓜进来大厅，他含羞答答地游走在人群之中，手脚似乎十分不安，无处可放。
一个北京的时装营销采购员的女生挑眉了下说：“明星，叫王爵，英文意思Lord。”
“王爵？明星？”来自比利时的光头设计师，翘起兰花指，打量了下王爵，问：“他好土，怎么头大得像红心皇后这么怪？”
“不要这么尖锐！”美国的时装摄影师笑说。
庄沐云第一次肉眼瞧见王爵，看他一脸松垮，问：“整容失败了？”
几人掩嘴笑着，那北京妞压下声音补充说：“当然了，看！”北京妞掏出手机给众人围观，连身后偷听的几个中国公关都凑过来看。
是王爵整容前后的对比图片，他显然植发、隆鼻、割眼和瘦脸，整容后的图片还穿着不合身的西服。
庄沐云无法想象这个被富商包养，屡屡抢心爱宝宝的职业机会，居然是一个丑八怪，要是一个惊为天人的大帅哥，他心内还接受一点点。庄沐云揉着脸问：“他怎么在中国红的？”
左悦比王爵美出多少，不管是身材、脸蛋和气质，还有口齿和才艺。
庄沐云心内升起愤怒的拳头。
“依靠网络营销啊。”一个中国公关用着流利的美式口音回答庄沐云，又对着他微笑。
“怎么营销？等我也学习一下，好将衣服多卖。”那比利时人无法理解一个明星怎么能有这种体态和外貌。即使一个明星丑，可是身上的自信和气质，让人感到非比寻常。
王爵的大头晃几下，双眼闪缩，含羞答答花季chu女一样。
“就是请公关团队在最大的社交网络平台，中国是X博，不断发布帖子，加不同的主体标签，即使你搜一件简单的用品或咨询，都会出现他的名字。之后，是买通网络视频平台的广告位置，重复出现他的漂亮照片。再雇佣一批人，日以继夜地讨论他……”
庄沐云不禁按着眉心，心想以前有钱人捧红明星就最多给他多扯一些资源来，打通关系，再注资戏组或剧组。互联网在手机发达年代，居然还要多掏钱到虚拟数据。
“那这些网络营销费是多少？”八卦魂起的美国人问。
“要是X博任何一个角落都营销他的话，一套餐要几百万人民币，他起码用了几年。”中国公关点头说，美国人立即说：“Shit，比我们美国贵一倍！”
“王爵这人的团队很麻烦，每次带不动实际销售量，就抹黑合作品牌苛待他。我之前是XX的公关，跟这人合作，他的团队抹黑商品质料有问题，又骂我们不好好招呼。前公司立即出了律师信追究，那团队就卸责任给职业粉丝。”另一个中国公关说。
“职业粉丝？是买来专门赞美的那种打手？”美国人不解地问，中国公关说：“差不多，只是这打手是长期潜伏在网络社群，拉拢粉丝，煽动粉丝攻击，组织活动，又提供PS了的照片和片段。职业粉丝是营造一个社群，远比打手复杂。”
庄沐云微微张开口，无法想象娱乐圈还有复杂的虚席社群。
众人看到那红心皇后在舞池回来，正朝着最高的人进发。
“喂，他看着你，他是基吗？”比利时设计师笑问，庄沐云立即转身，其他人看戏一样等着这尊贵的红心皇后走过来。
王爵那双睡眼惺忪的大眼抬向庄沐云去，脸颊居然红粉菲菲，干巴巴的嘴咧齿笑着。
“悦轻轻咬着下唇的模样是多性感。那双水灵灵的双眼装着可怜是，简直是一双斑比眼。”
满脑子都是左悦的庄沐云，无法忍受这个又丑又恶毒的人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庄沐云伸手取了杯香槟，其他人跟庄沐云聊天。
“你好，我叫王爵。”王爵走前对着他们说，除了中国公关，其他人都不懂普通话，庄沐云直接用英语跟他招呼。
王爵先是愕然一下，其他老外用着乖乖的腔调说了句：“你好。”就走到一群模特堆去。
庄沐云跟着走时，王爵对着中国公关说：“唉，小李，好久不见！你还好吗？这位是？”
小李心内忍着翻白眼，微笑说：“美国华人，不懂普通话。”
“你给我翻译一下好吗？我们的团队打算跟你最新接手的品牌合作。上次的事，我们合作得太天衣无缝了。”王爵缠着小李。
小李不好得罪这客户，免得招致新一轮粉丝诋毁，她皮笑肉不笑地走到庄沐云旁边，用着双语介绍一遍王爵。
“你是模特吗？”王爵双眼放光，庄沐云给他一脸腼腆表情，吓得头皮发麻，那些在网络跟喷子对骂的劲都消散。
那口黄牙一看是长期抽烟累积的。
“拜托做一做蓝光美牙吧。”庄沐云心内嘀咕着。
“他是建筑师。”小李看着庄沐云好像吃了苍蝇的表情，不介绍他是摄影师，免得又给狗皮膏王王爵黏上。
“建筑师？我以为是模特。”王爵对着庄沐云说，庄沐云漠然地说：“很抱歉，我要离开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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