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樊突然晕倒，完全是柳遥意料之外的事情。
本想着把河中女尸一案也一并审个清楚，可他这么一晕，他还审个锤子的审啊！请周公来帮忙吗？
眼见着宋樊被人抬了下去，柳遥还没来的急想之后的事，太后突称身体不适散了朝会，倒是跑的比兔子还快。
皇宫，御书房内。
“那按照你的意思，是说那女尸的死和宋樊无关而是和季子川有关？”萧朔转着手里的折子，没事时还能扔上两下，耍的很是欢快。
看的柳遥手痒的很，寻思这位怎么就打不得？
孙仲邈仍是丧着哪一张脸，就好像天生的一样，抚身回道：“回陛下，不能说全无关系，只能说他二人还是有所联系。宋樊的口供虽完整，而且根据死者的死亡时间，他也确实有不在场的证据，但在细微的地方上，他的证词却经不起反复推敲。”
萧朔听着来了兴趣，挑眉道：“那你不妨说来听听。”
“回陛下，根据律法凡是家中有人意外死亡或失踪，两天内需交到报京兆尹备案，而青萍被发现时已经死了三天，在此期间宋樊府上并没有人去京兆尹备案，再则就是丢了个丫鬟府里上有人知，又何况那养在府外的小妾，说是完全不知情未免有些太过刻意。”孙仲邈欲再说下去，却被萧朔直接打断。
萧朔的话是对着柳遥说的，看起来倒是没把孙仲邈的话放在心里，问道“爱卿既然说这人死和季子川有关，可有证据？”
萧朔再不正经，可有些道理三岁的娃娃都知，他那里会不晓得。
凡事都要讲证据，尤其是污蔑朝廷重臣，无凭无据的那可是重罪。而且是大柱国的宝贝儿子，太后的亲弟弟，这事私下里说还好，若是传到季伯渊和太后的耳朵里，还指不定得闹出多大的乱子。
万一人家一个不开心，握着那半个虎符逼宫造反，他这皇帝还当不当了。
柳遥看着萧朔，一向运筹帷幄的丞相大人，也难得的面露苦色，只得如实回答:“臣有一人证，可伤势太重，没能救回。”
柳遥说的人是一直给弄晴和青萍传递书信的小乞丐，等他派人找到小乞丐的时候，却是去晚了一步，人已经奄奄一息，抬回府中也没能救回，倒是在小乞丐的衣服里找到了青萍写给弄晴最后的书信，上面只有寥寥几个字“快跑，季家。”
而柳遥通过调查宋府的账簿发现，宋樊安排青萍住的那间别苑，虽是有记录，但却是宋家以自己名义买了送给季子川的一处房产。很显然，那青萍也不过是宋樊为了讨好季子川而买的人，连人带房送的倒是齐全。
柳遥虽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可他断定此事和季家父子脱不开关系。
而如今唯一的突破口，也便只剩下宋樊一人，可偏偏是个不惊吓的怂货。
萧朔也掂量出了柳遥的意思，无疑是想让自己出面审宋樊，也省的季家动手脚。他虽然是抱着柳遥的大腿不松，但不代表他就想去得罪大柱国。
对着林德海使了个眼色，林德海见状对着一旁已经没什么事的孙仲邈躬身道：“大人请。”
孙仲邈欲说些什么，可见皇帝下了逐客令也不好多留，抚了身跟着林德海出了御书房。
一出门便看见一直在门外蹲着的蔡裴元，走过去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蔡裴元见人出来，悬着的心算是终于落了地，生怕御书房里的那两个疯子将人给他吃了，笑回道：“当然是等你，怕你这第一次面圣打怵，过来给你壮壮胆子。怎么样，他们没为难你吧。”
孙仲邈性子木然，自幼和尸体草药打交道惯了，对着那一日三餐都要对他献殷勤的大学士，倒也没多大的感触，只是岔开话题问了一句：“那柳丞相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蔡裴元热脸贴了冷屁股，听到孙仲邈开口说的竟是柳遥，顿时是一坛千年陈醋打翻在地，可又不能在孙仲邈面前失了仪态，只得咬着牙恨恨道：“他？勉强算个人。”
“？？？”
一向深居简出，除了尸体就是围着草药转的孙仲邈，听着蔡裴元的话脸上是大写的懵。
御书房里如今只剩下柳遥和萧朔两人，没了外人萧朔也不用再装模作样的给人看。
一手揽住柳遥的肩靠了过来，苦口婆心的劝道:“爱卿啊，既然这没有证据，咱们不如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季子川是何人你也清楚，何必非撞着去找不自在。”
“这刑部尚书都已经下狱，不如杀鸡儆猴，也算是小惩大诫。孤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是孤也很难做啊。”
柳遥被萧朔这么一揽一劝的，懵了片刻，回过神时，萧朔那二百五的坑爹皇帝则是讨好的笑成了一朵花。
“爱卿，也算体谅体谅孤可好？”
柳遥被萧朔那讨好掐媚的笑，惊的一身鸡皮疙瘩，撤了一步，防止智障传染。
他虽本意是想将萧朔也拉进这件事里，断了太后那试图独揽大权的心思，也是想让外戚看清这龙椅上坐着的到底是谁，省的天天把这皇帝当摆设。
也更是想让萧朔明白，自己到底该站在那边。
而萧朔如今这么一说，无非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表面是忌惮季伯渊的势力，抱住了他柳家的大腿。可实际上更是想要以柳家平衡季家，继而安稳的坐在他的龙椅上吃喝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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