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哦，然后呢？”
柳遥对于白蛰的废话一点兴趣都提不起，反而是觉得这人的废话比往常还要多。明明他什么还都没说，这白大阁主就开始了自我洗白，反而将安止景卖了个彻彻底。
“然后？什么然后？”白蛰光是闻着那上好的碧螺春就蠢蠢欲动，那里还有心情管其他的，该说的都说，错也认了，罪也担了，还想干嘛！
柳遥挥手让下人在搬来把椅子，若不是碍着肩上的伤，他早一茶盏扔了过去，也不知道这些年白蛰是怎么将那揽月阁开起来的，脑子是个好东西，只可惜白大阁主时有时无。
“我问的自然是这件事的收尾，难不成你还真指望我去给他收拾烂摊子？”白眼翻上天“这件事我就算想插手也无能为力，我派凛风去看过，被抓的刺客里倒是没有安伯侯府旧部，也算他命大逃过一劫。不过安伯侯府旧部的人不能再留在盛京，这个你应该有办法安排吧!”
“你放心，人我已经送出盛京绝对没问题。”白蛰烫嘴的喝着茶水，丝毫没有刚刚的悔过心，甚至好奇的问了起来“你是怎么知道此事的？当时两批刺客行刺，那么乱的情况下你居然也能发现安止景身份的。换做是我恐怕都要有些自顾不暇。”
“我没发现。”柳遥抱着新换了炭火的暖炉，淡淡的说着令人最不可思议的话，眉眼里却是少有的释然，补充道“我当时并没有看出安止景的身份，甚至也没发现救走他的人是你。”
这句话，柳遥说的真心实意，一点虚构的成分都没有。
当时他还只道是哪家不长眼的东西，也敢公然在他面前抢人，怕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看着白蛰那副不可思议，甚至有些惊吓过度的表情，柳遥没忍住忽的笑了起来“怎么？你不信？”
白蛰咽下去那半块卡在嘴里的糕点，明显还是没有消化掉柳遥的话，甚至喝了一大口水压压惊，也不管是否烫嘴。
难得见白蛰这副神情，柳遥摇头道“你当真以为我是神仙，事事都了如指掌，更有那未卜先知的能力？我大概是今日里在府里闲的无聊，而安止景的行为又有些反常，若不是发现他会武功我倒也不能将此事联系到他身上。昨个我不过是让凛风去探了一下虚实，没想到你们倒是胆子大的很。”
柳遥苦笑“竟也借着难民的名头将安伯侯府的旧部带进了盛京城。我尚且能查到，你可知若是被外人知晓，不光是我保不住你们，就连我整个柳家丞相府也要赔进去。”
柳遥说话的声音不大，就像他这个人一样，看着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可每一个字都重重的砸在了白蛰的身上。
“我知道，这次，是我一意孤行了。”白蛰低头望着起伏在茶盏中的茶叶，眉间一抹苦涩落入那橙黄的汤茶中，久久不化。
时间在这一个刻沉默，这是两人之间少有的相处模式。柳遥固然懂白蛰心中所想，但却不能放任他这般胡闹。同样是失去至亲，那种痛柳遥比谁都清楚，可盛京城的这盘棋不是小孩子的家家酒，生死不过一念之间，纵使他安止景怨大过天此时此刻也只能像忍着。
当年庄主夫人将白蛰和他藏进密室，柳遥就清楚自己要面对着什么，他不能让归云山庄的人白死，更不能将白蛰拖进这朝堂诡谲的争斗之中。
安止景无疑是一颗险棋，他不能让白蛰有半分意外。
风裹着碎雪吹进暖亭，撩起了帘子的一角，露出的景色就如同那年归云山庄两人见过的萧条之景，目光所及皆是黑色的残骸，不复以往的那般热闹，放眼望去那满山荒野都透着凄凄切切的悲哀……
这是柳遥母亲逝世前居住的地方。
年到的很快，几乎是转眼的功夫，柳遥就见府里挂起了大红的灯笼。大概是今年府里多了两口人的关系，采办的年货也要比往年里多些。
柳遥揣着手站在廊下看着下人们忙里忙外的转悠，自个倒是清闲的紧，甚至几次被周伯撵着往屋里赶，说是站着碍事。
“凛风，你说今年是不是有些不一样？”柳遥伸出手抖去压在那枝丫上的雪，慢慢道“往年我可不见周伯这般热络，就好像我这丞相府要填什么喜事一样。”
自从柳遥受伤，凛风便从影卫改为了贴身护卫，全天几乎是十二个时辰的守着，如今更是寸步不离，倒也是使得西苑的那位没事就愿意找茬的主老实了不少。
毕竟凛风打起人来，可不会讲究你是谁。
凛风戴着鬼面看不清鬼面下的表情，默然不语的模样倒是一如既往，似乎除了命令意外他从不会回应柳遥什么。甚至他不在乎柳遥以外的人或事，冷血杀手也不外乎于此。
柳遥只感觉凛风无趣，侧身打量了一下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咋舌道“啧，要不让周伯帮你说个媒？”
闲来无事，柳遥总愿意操心一些有的没的。
凛风闻言，依旧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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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系的仿佛要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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