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迷路
宋誉宁道：“所以，我要去探一探。”转瞬之间，两人就到了山洞前，宋誉宁特特蹑足贴着山洞壁走进去，那洞中窅黑，一眼往不进去，宋誉宁细细地嗅了一下，回首向肖楚客道：“他们走了。”
肖楚客也闻了一闻，是灯油燃烧的气味。他捡起火把，以火折子弹了一下，当即那火把就烧了起来。他刚把火把举起来，就扑啦啦地飞来一阵黑影，宋誉宁连忙牵着他离开山洞，原来是一群蝙蝠，它们飞而复返，在山洞口转了几转，又往山洞中飞去了。
宋誉宁道：“要想查到线索，还是要进去。”
肖楚客赞同他的想法，从怀里掏出了两枚避邪丹药，拈了一粒给宋誉宁。宋誉宁从善如流地接了过来，服用后就屏息往山洞中走去。自始至终，肖楚客一直都站在他的身边。宋誉宁感觉到了一阵久违的暖意。
愈往底下走，愈觉着此处深不可测。难怪乎周氏兄弟会在此安营扎寨，作为栖息点，原来这山洞之中别有洞天，一层层峭壁、一块块石岩，都好似奇门遁甲，密密麻麻、星罗棋布地排列着。宋誉宁叹道：“这样奇异的山洞，不做阵法当真是可惜了。”
肖楚客瞧了他一眼：“你还有心思想这个？”
宋誉宁拽着肖楚客的手，未曾放开，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俯首见到地上轻微的水波之声，提醒肖楚客道：“地上有积水，小心些。”
肖楚客站住了脚，说道：“是深水潭。”
宋誉宁被这句话止住了脚步，他张目向前方看去，水波款动，一派安然，二目之所及，俱是一片暗暗沉沉，不知这底下有些什么东西。
宋誉宁道：“这是山下之湖。”
肖楚客道：“显然易见，我们撞大运了。”
“你还有闲心开玩笑。”宋誉宁眉头深锁，此处是山下之湖，古语有云，地势坤，天道乾，上以山居之，下湖环之，是为易守难攻之所在。若是有人真在此处设阵，那么他们凶多吉少。
正在他凝思之间，数枝羽箭纷纷朝着他们射来，宋誉宁当即拔出浊浪来应对，嚓嚓嚓，羽箭均被他砍断了。肖楚客道：“一点机会都不留给我？”
宋誉宁苦笑道：“往后，有你表现的机会。”
两人背对着背，看向四周，就在此时，长矛如箭一般射过来，宋誉宁疾呼道：“避开!”那长矛的巨量着实强劲，径直杵到了地上，令人直觉得这山洞的地面都抖了一抖。
宋誉宁道：“这下可乌鸦嘴了，他们果然在此处设了阵法。”
宋誉宁当即朝后看去，那山洞口的光亮不见了，他跑到山洞口，才发现有一道巨石放了下来。宋誉宁当即使出内功心法，一掌打在了巨石之上，但是丝毫没有作用，而后他有打了一掌，依然不起作用。
他转首向肖楚客道：“怎么办？”
肖楚客目光朝四下里游弋，低声说：“向下走。”
“什么？”宋誉宁不由地要向肖楚客看去。
肖楚客道：“出路在底下。”
宋誉宁看了一眼前面的方向，是深不见底的水潭，在那深深处，不知有些什么，但他还是回了肖楚客一个“嗯”。随后，他挪步往水潭中走，大约是感到了他战栗的心情，肖楚客悄然将那原本已经松开的手，重新牵住了。
寒潭之水无声无息地漫过了宋誉宁的脚尖，宋誉宁依肖楚客之言，一径地向前走，水渐渐漫过了他的膝盖，再往下走，被淹没的地方越来越来，他侧首看了一眼肖楚客，肖楚客仿佛全然不在意。
一枝羽箭再一次射来，肖楚客眼明手快地把那支箭打落。他目光犀利地回看向羽箭射来的方向，默默地拿起了那支羽箭，擎在手中，静听周围的响动，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就掷回了羽箭，而后就听到了响动之声。
宋誉宁道：“他们在那里！”
肖楚客道：“对，但是现在不是我们秋后算账的时候。”言讫，他摁了宋誉宁的头，两人一齐洑进了水中。
水中观人和平日所见大不相同，长发于水中缭绕，宛若乡间升起的青烟。宋誉宁憋足了气，两颊微微地鼓起。他看着肖楚客，指了指前面的方向。肖楚客摇头，他的手轻轻地抚过宋誉宁的手，而后，他的脚一踩，顿时如游鱼似的，往旁边游去了。
宋誉宁也随着他游了过去。一条细长的影子缀了宋誉宁的身后，宋誉宁还没察觉到。肖楚客看到远处的一线光亮，有汩汩的水流涌动，他欣喜之余，回首看了一眼宋誉宁，但见那细长的影子就要咬上宋誉宁。他当机立断，伸手抓住了宋誉宁的手腕，一用力将他拽到了旁边去。
那细长的影子就冲着他而来，肖楚客使出鹞子翻身，错开了细长的影子的攻击，就在细长的影子要重来之际，宋誉宁挽起长剑，一剑此过去，直接将它砍成了五马分尸状。
待到血块漂到近旁，宋誉宁才认出来那是毒蛇的残躯。
肖楚客冲他使眼色，那意味不言自明，说此地不宜久留。宋誉宁焉能不知，两个人朝着光亮的方向游过去，在离着那光亮所在的一射之地，水流之力陡然变得强势起来。他们再向前游动，就不如之前那般轻而易举了。
宋誉宁只得咬着牙关，向前游去，他想起从前在怀沙山上，也曾偷偷跑下山涧去游泳，那时候是嬉戏游乐，这时候是生死攸关。于此时，肖楚客朝他打了个手势，宋誉宁明白过来，旋即徐徐地令丹田之气灌遍全身，将这水流想象成是对手所使用的内功心法，而自己要去面对的不是这湍急的水流，而是某一个对手。以内流化外流，宋誉宁感到身体的那些暖意，正在一点一滴都被冰消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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