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哲坐在马路边,夜深了,路上的车开得飞起。
也许伊洛现在也开着车在马路上飞奔着找他吧。
齐哲不想让伊洛再担心,把伊洛的号码移出黑名单。刚移出来,伊洛的电话就打进来。
伊洛的声音沙哑,小心翼翼地问齐哲在哪,一丝不耐烦和生气都听不出。
齐哲忍了很久没掉下来的眼泪,在听到伊洛声音那一刻决堤。
“爸爸,爸爸,爸爸”
伊洛攥着方向盘,脚下油门踩得死紧,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告诉爸爸,你在哪?”
齐哲把手机扔掉,抱着膝盖放声大哭,怎么办,谁能告诉他怎么办啊!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在路边停下,有个人走下来捡起地上的手机,看着还没挂断的通话,轻声道:“滨河路。”
“哭很解决问题,所以我以前也很喜欢哭。”
齐哲抬头,看见苏浥尘在他身边坐下。
“你不是转学了吗?”
苏浥尘手里转着一把精致的小刀,笑道:“有些手续没办完,回来办。车开过去看见路边有个哭泣的小孩,就下来安慰一下。”
齐哲撇撇嘴角,“俞哥给你打的电话吧”
苏浥尘很轻松的拉起齐哲,带他面对着湟水河,“跳下去,死一次,这些事情就不会绊住你了。”
齐哲没想到他安慰人的方式这么硬核,但他确实心动了,跳下去,真的会轻松。
齐哲抬脚踩上栏杆,苏浥尘依然转着小刀,没有拉住齐哲的意思。
“真的不害怕吗?”,苏浥尘问。
齐哲站在栏杆上,沉默着。
不可否认,真想到会掉下去死掉,他有一丝丝害怕,可是所有情绪翻涌,他又期待着跳下去。
苏浥尘伸手抱着他的小腿,以防齐哲不小心掉下去,“我之前也跳过一次楼,被逼急了,感觉所有的事情都走到绝路了。”
齐哲从来没听说过这些,他映像中的苏浥尘温柔又桀骜,永远鲜活永远不放弃的向前冲,他从来没有过这样消极的一面。
齐哲转头略震惊的看着苏浥尘。
苏浥尘晃着小刀,轻笑道:“别这样看着我,我说真的呢。但是吧,被我哥拉住了,拉住之后我就后悔了,跳什么楼啊真是的,逼急了就自己活呗,自己又不是活不下去。”
“你知道明天有多美好吗?”
苏浥尘停下手里转着的小刀,轻轻晃晃,扔进了湍急的湟水河。
“他已经代替你死了。”苏浥尘抬手拉住齐哲的手,把他拽下来,“有人拽住你了。”
苏浥尘笑起来,轻轻拍了拍手,“恭喜你,死过一次,又活过来了。”
“有没有觉得,死过一次的你,对这些都看开了。”
齐哲沉默的看着水流。
“那把刀是我之前拿来打算自杀的,现在他替我们两个死了,我们就要替他看看日出。”
伊洛的车停在了桑塔纳后面。
“你的明天有无数种颜色,不想亲眼看看吗?”
伊洛下车,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个少年,他的耳后的伤疤被祁祈挑烂,血顺着脖子流下来。
他不疼,只怕祁祈害怕。
齐哲回头看见靠在车上的伊洛,皱着眉却笑出来。
他的爸爸,他舍不得离开他的爸爸了。
伊洛张开怀抱,等待扑进他怀里的齐哲,“我可以解释”
苏浥尘在后面轻松的鼓鼓掌,“皆大欢喜,哥我们走吧。”
“今天谁都他妈的别想给老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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