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他很快就把这事儿抛在脑后了，因为过了几天后他欣慰的发现，小崽子居然把他府上打理得十分不错……虽然他府上也就三两个人。
不过有人走动起来，确实比之前热闹了些。
他老怀大慰的想，这孩子倒是会疼人，也大方不记仇，虽然犟得很，但脾气直，做了坏事也从来不屑于说谎话。
要是以后娶了妻啊，虽然是会在外边沾花惹草，但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然而……他根本没有老实几天。
在顾衡好了以后，他又出去跟他的狐朋狗友鬼混去了，这回不仅仅是摸摸小手搂搂小腰，他还学会了喝酒，甚至喝高了还夜不归宿。
顾衡逮着他就训他一回，他笑嘻嘻的也不怎么在意，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那一夜，已经连着好几天没见到他的顾衡没有睡，在他房门前守到半夜，终于等到他醉醺醺的回来。
顾衡站在一丈开外淡淡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他今天喝得多，眼前有点花，费力的睁着眼看了看才认出了人，顿时心里暗道糟糕，他知道顾衡的脾性，今儿少不了一顿训斥。
但是他等了好一会儿，顾衡还没有训他，也没有说话，就那样失望的看着他。
他皱了皱眉，偏偏倒倒的走过去，一手撑在他身后的柱上，与他平视而笑：“先生今儿，不训话了吗？”
在外头浪荡了几日，胆子肥得流油，不知不觉的把平日玩耍的那套用了出来，他笑得放荡无礼，一副纨绔子弟的做派。
两人靠得近，他闻到顾衡身上有股沐浴后的香味，他只觉得好闻，不知道是发香，还是别人说的体香。
这么一想，他勾起一缕发丝轻轻一嗅，恍然大悟，啊，原来是发香。
他又想起他的好兄弟说的快活事，顿时心绪躁动，“先生……”
顾衡用力拨开了他的手。
“怎么了嘛。”他皱眉，乖巧的摊手在他面前，像孩子讨糖，“呐，今天也要打手心吗？”
顾衡目光难过，“你父亲把你交给我，是希望你跟我学些好的，而不是学这些三教九流的东西。”
他是真的很想拯救他，这个少年，他本不该长成这副样子……
可是大树坏了根，他拯救不了。
“既然我救不了你，那你还是回陈家那儿去吧。”他声音轻轻，仍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进去睡，明早别让我再看到你。”
燕京费力的想了想，才明白过来他这是什么意思，立马摇头道：“不可以……”
他坚定的道：“不可以！”
顾衡疑惑，“什么？”
他抓住他的肩膀，固执的摇头，“你不可以赶我走。”
真不该来跟一个醉酒的人讲道理……
顾衡一动，被他用力抓住了肩膀，再一动，直接被他拉回来靠在了柱子上。
“你——”
“顾衡……”
他闭上眼唤了他一声。
他很少这样叫他，只有跟他横的时候会这样直呼他的名字。他也很少叫他先生，只有心情好的时候，会带着点轻松的笑意，吊儿郎当的叫他先生。平常总是在面前你啊我的，惯没礼貌。
顾衡这才察觉他好像不大对劲，太反常了。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他立马问他，“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清楚。”
他好像有些难受，把头抵在他肩上半响没说话，像只垂头丧气的大型犬。
顾衡更加笃定有事，连忙问他：“你……是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
“没有。”
“那你这些天躲着我干嘛？”
“没有。”
“你……”
“别再问了！”他烦心的低吼了一声，静了静，又抬起头来看顾衡。
顾衡果然一副讶然的样子。
他顿时懊恼，无措道，“对不起先生，我喝醉了。”
“好了，你先去睡觉，明天再说。”
顾衡也察觉他情绪不稳定，带着他要进屋，可他脚底生根了一样摇头不进去，“你不能赶我走。”
顾衡无奈，“好，不赶你走。”
他又拉，小崽子却一下子抱住了柱子，仍是摇头，“我不走，我不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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