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亳同志冷酷无情地道出真相,说我一梦游就找前男友,找不到就哭,各种癫狂撒泼不讲道理,还说这段时间症状尤其严重,以前只会哭,近来还会拿头撞墙。
啊,我现在就挺想撞墙的。
我靠在床头,一脸生无可恋,“爸,你老实告诉我,我亲爹是不是陶叔叔?”
“胡说什么!”
“你要真是我亲爹就不该这么瞒我!”
我爸看我半晌,轻轻叹气,“别哭了。”
我狠狠抹了把脸,“谁哭了!我伤口疼!”
我爸抽了张纸巾给我,“医生快到了,眼泪擦擦。”
我胡乱擦了眼泪,将纸巾揉成一团,越想越气,忍不住又开始哭,“要么早跟我说,要么干脆别说,你现在让我拿什么脸去见季崇,他肯定恨死我了。”
我爸将纸巾盒递给我,“我倒觉得他挺喜欢你的。”
“现在肯定没以前喜欢了。”我吸了吸鼻子,“你要早跟我说这事我打死也不会见郭正帅的啊!”
“你那口头禅哪去了?”
“什么口头禅?”
我爸:“讲道理好吗?”
我:“……”
这事确实是我不讲道理。
他们瞒着我是不想给我压力,当年我才几岁啊,第一次遇到喜欢的人,第一次遭受背叛,被绑架被拷打,还差点被……好不容易养好了伤,下定决心和郭正帅老死不相往来,那会儿我爸要跟我说了这事,我就算没被恶心死也肯定得疯。
啊,我都干了些什么,我还对我爸发脾气。
“哎哟小少爷,怎么了这是?是不是伤口疼得厉害,我叫医生进来。”
“没事没事。”我摆摆手,捂住眼睛,很快又放下,对正在收拾碗碟的张妈说:“帮我把座机拿来。”
“好的。”张妈端着托盘转身出了卧室。
好些天没见着付亳同志了,打电话问他在哪,他说在B市,我一下紧张起来,“去见你前岳父了?”
“没大没小,那是你外公。”
“我外公可不就是你前岳父嘛。”
我爸给气笑了,“精神气很足啊,饭碗端得稳了?”
我也笑,“早稳了,我感觉我好得差不多了,爸,要不您把那倆保镖撤了呗。”
“没门,告诉你,不待足半个月别想出门。”
“没门那我跳窗了啊。”
“跳吧,我挂了。”
“哎等等!爸,我受伤这事您可千万别和我外公说啊!”
“知道了,我这忙着呢,先不说了。”
“哦。”
半分钟后——
我:“爸,不是忙吗,怎么还不挂?”
我爸:“好好吃饭,回去要瘦了就揍你。”
说完挂了。
我抓着座机感动得一塌糊涂,不用怀疑,这绝对是亲爹!
给亲爹打完电话,接着给男朋友打。
我可是花好几天时间想了一千零一个道歉方式,做足了心理建设才打的这通电话,竟然没人接?
再打,通话中,又打,空号?
啊,好方,这是不理我了?
不会的,我安慰自己,他肯定是因为见到陌生号码才不接。
抬头看点滴瓶,还剩四分一,我咬咬唇,拔了吊针,下床翻出以前的旧手机,连上充电器,开机,没装SIM卡,只能给季崇发微信。
等了半天,没回。
我捏着手机坐在床沿,指尖发冷。
仔细回想那天季崇走前说的话——
【每次都说错了,要我原谅你,可你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算了,等你想通了再找我说。】
自从知道梦游的事,这几日我胡思乱想,满心愧疚,以至于忽略了季崇一连几日没来看我也没电话联系这件不同寻常的事。
等你想通了再找我说。所以,他这是要我去找他,当面说?
再怎么能忍,这么长时间也差不多到极限了,这要换做是我,别说四年,四天我就得踹人。
一想到这里就怎么也坐不住了,匆忙换了衣服出门。
俩保镖,一个开车一个副驾,医生坐我旁边,结束和煤老板的通话后扭头看我。
我也看他。
医生:“真的没问题吗?”
我:“没。”
医生:“那好,给你两小时。”
我:“……谢谢。”
事实证明两小时根本不够用,虽然刷脸进了总裁办公室,但我并没能见到季崇。
据说在开季度会议。
“谢谢。”我从秘书手里接过马克杯,对她说:“你去忙吧,我在这等着就行。”
“好的,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说完转身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我捧着杯子缩在宽敞舒适的小牛皮沙发里,直到热水变凉,昏昏欲睡,抬眼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已经过去五十分钟了。我揉揉眼,仰头一口气喝光杯里的水,又坐了大半个小时,实在困得不行,索性躺下。
迷迷糊糊正要睡过去的时候听见“啪嗒”一声响,我一下坐起来,然后捂着肩膀额头抵住沙发靠背,疼得面目扭曲。
“你怎么来了?”季崇反手关上办公室的门,皱着眉大步朝我走来,“来多久了?”
我深吸了口气,拿开捂在肩膀的手,拨了拨额发,转身坐好,朝他笑,“没多久,半小时不到。”
季崇不置可否,随手拿了茶几上的马克杯到饮水机前接了杯水,喝着走到办公桌后,往扶手椅上一坐,“找我有事?”
看看,这态度明显就有问题。这要换做以前,他都恨不得反锁了门拉着我在办公桌上来一发。
这人怎么说变就变呢,真讨厌。
我不大高兴,“那是我的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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