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孤独的人。
次日五更。
“铛——”
“铛——”
“铛——”
……
天罡楼外广场的青铜古钟响了七下,方停了下来。钟声之后,便是天罡流中的弟子从睡眠中爬起,开始新的一天。
“真是扰人清梦啊……”
时珩吃惊地看着老六赫连修的床榻方向,那家伙竟然说出了超过五个字的话。“阿修还不习惯吧?在天罡,每日五更便要起来,早上可是要听法的。”
“听法又是个什么东西…”赫连修搂着被褥,在睡梦半醒之中嘀咕着。
“起来啦,今天可是你在天罡的第一天,听法不可迟到。”时珩换好衣服鞋袜,这会儿便冲到赫连修那边去扯她的被子。“起来,起来。”
“……”赫连修满带怨气地半坐起身,一双眼睛仍是那般冷漠。
石澜从外边端进一盆子水,见她二人这般对峙,也是笑了。
说回这天罡听法。
每日五更,钟声七下,听法悟道,晨议天下,这是天罡流从建立以来便定下的规矩。而天罡流太白顶内参与这听法晨议的弟子,除了有内徒那少数人外,便是人数占了多数的守门外徒。
守门外徒分为七支,按北斗七星起名,分别是天璇、天玑、天权、天枢、玉衡、开阳、摇光这七支。每一支分为四个分堂,是为青龙、朱雀、白虎、玄武。每一堂约二百人,每一支则是八百人。
之前于刃出席华山剑会,护送前往的就是天璇支白虎堂二百一十六人。
天璇、天玑、天权三支共约摸二千四百人留守太白顶之上,余下四支的外徒共约摸三千二百人则是分散江湖各地,或是打理商行,或是出将入相,或是街头买卖。
而留守在太白顶之上的三支十二堂,每日则是由十二位堂主出席听法晨议。
听法,是由掌宿或少掌宿按照《天承诀》的星象参悟,向各人讲解的体会。有利于门下各人修习内功心法,或者是修炼脉络。
晨议,则是由各地的四支十六堂所收集的各项情报、或者是上报各地门徒情况所展开的一项商议和审批的过程,通常有门徒在一旁负责记录,编绘成册,送入儒笔阁中,作为天下之史的名头保存起来。
待时珩等三人换好衣服步入天罡楼一楼大殿时,众人已经差不多来齐。
舟昱端坐上席蒲团,左手边是于刃和家愔、以及时珩石澜阿修的位子;右手边是舟旸师叔那十个弟子;中间则是天璇天玑天权三支的十二位堂主。
舟旸师叔早些年便已经离开,听说是和师公天玑子修行去了。
三人连忙正襟坐好,等待这听法晨议的开始。
舟昱闭着双目,暗自呼吸着这太白顶清晨的空气。许久,才缓缓地道出一句来:
“晨议吧。”
众堂主得令,便各自开始了禀报。
“得闻多地外徒的消息,最近南海的人在江湖上走动得比较频繁。尚且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而出来,不过有江南地带的弟子说,南海长老似是仙逝。”
“南海长老仙逝…也不是不可能,那人也一百多岁了吧。”
时珩听着,有些诧异。南海长老,不就是老怪的师父么。竟然死了?如此说来,那蓬莱老怪和墨尘音是为了此事出山、想必,肯定有内情。
“苏杭一带商行,摇光支青龙堂弟子往楼里送来一批海矿。”
“送去刃甲玄木,找个日子配合到法阵里面去吧。”
“云南大理的开阳支白虎堂弟子回报,常年驻守在大理的绝情谷一门似乎开始了攻击我天罡流的行为。”
“哦?”舟昱这时才睁开了眼睛,“何事?”
那堂主看了看一边的时珩,又道:“之前华山剑会之上,珩师兄曾与绝情谷的炼药之王陆瞻有过交手,并且将其打死……想必,是为了此事。”(外徒弟子不及内徒,所以一律唤内徒为师兄姐。)
时珩顿时脸色一变,那个半老不死的怪大叔?
“哈哈,那陆浣还真是个小气的人啊,”舟昱笑了:“那陆瞻也是他这谷主的叔父,平生炼药酿酒早就惹得他不喜欢。今日,倒是还有脸面拿这件事情跟天罡闹?”
“那,掌宿的意思是?”
舟昱冷了眼色:“叫开阳支的弟子回告、不对,警告陆浣,他绝情谷的人打不过我天罡弟子就是打不过,别在那里耍性子说我天罡的人欺负他!何况,那陆瞻那么大的人还追我这十几岁的徒弟满山打,这笔账我还没说要铲了他绝情谷呢!”
“弟子明白。”堂主听得舟昱这番口气,心中也是解气。
时珩顿时觉得师父身上散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光芒。还真是一个护短的师…哦不,一个疼爱徒弟的好师父。
晨议之后,舟昱便让众弟子散了。她回望自己那几个入门弟子,道:“今日,你们上瞻星台。”
“是,师父。”
瞻星台。
这是天罡楼以北的一座孤峰,顶上早已平削为平台,镌刻着天上各处星象图案,以及《天承诀》的经脉要点,遍布那地面之上。
此处是历代天罡内徒的必修之地,修习《天承诀》的地方。
不过通常第一步,考验的是轻功根基。
瞻星台是一座孤峰,同样也是一座没有楼梯通往上去的孤峰。内徒弟子要到瞻星台上去修习的话,就必须用轻功沿着峰壁跃上去。
“来啊来啊,跟我比比轻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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