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点钟，酒吧还未正式营业。
秦跃推开大门走进去，正在吧台擦酒杯的小哥一眼看到他，当即高喊一声：“老板出来接客啦！”
“操，季朝你能不能好好培训下员工口条，跟逛窑子似的。”秦跃来到吧台，季朝正好从后面绕出来，两人见面直接一个熊抱。
季朝哈哈大笑，搂着秦跃肩膀往包厢里走，“人家说的没错，你这么尊大佛可不得我亲自出来迎接吗？要是我不给你打电话，你丫是不是就不来？”
“我这不是忙嘛，”秦跃推开包厢门，继续说，“我后天进组，这几天一直在啃剧本。”
“这么突然，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这事？”季朝让他往里坐，“要走多久？”
“才定下的，大概一个多月。”秦跃扎了块苹果放嘴里，边吃边问，“小白呢？你没约他？”
季朝看了下表，“马上就到，应该堵车吧。”
他调整坐姿，正对着秦跃，一脸炫耀地说：“你瞧瞧，你大爷是不是又帅出了新高度。”
秦跃扑哧乐了，“我就说看你这么别扭呢，原来是换了个头。”
“啧，你正经点，”季朝把脑袋往他眼前凑，“我染了个闷青色，好看不？”
“嗯……”秦跃左看右看，沉吟片刻才说，“你突然这么像个人了，我还有点不习惯。”
“操，找揍呢吧。”季朝把腿架在茶几上，靠在沙发里笑道，“你这次是拍电影？主角配角？以后要成了腕儿没准还能跟谢影帝同场飙戏呢，那不得把小白羡慕死？”
“来来来，爷爷撕了你这破嘴。”
秦跃作势要去掐他，季朝嬉笑着往旁边躲，两人正闹腾呢，门开了。
白慕羽解开羽绒服的拉锁，顺带把围巾搭在一边，笑道：“你俩整天闹来闹去的跟小孩一样，也不嫌烦。”
“嗨小白，我们正聊你呢，这不他就要打我。”季朝躲开秦跃飞来的一脚，把白慕羽拽过去按在两人中间，拿他当盾牌。
白慕羽拍开季朝的手，说道：“肯定说的不是什么好话，要不秦跃能揍你？”
“那我问你，要是秦跃去和你谢神拍电影，你羡不羡慕吧？”
季朝的话一问出口，白慕羽立刻转头看向秦跃，问：“真的？”
秦跃点点头，季朝和白慕羽两人都愣了。
“什么什么？不是开玩笑呢吗？你真是和谢明舟去拍电影？”季朝反应过来，连环炮似的发问，“不是后天进组吗？怎么没见网上有宣传？”
“小众题材，没指望公映，听说电影宣发都省了。”秦跃笑着撸了把白慕羽的头发，“傻了吗？干嘛不说话？”
白慕羽偏头避开他的手，笑道：“我是太吃惊了。早就听说你要进军大荧幕，没想到第一部作品竟然就能跟他合作。”
他探身拿了瓶水，边拧边说：“季朝说得对，我是挺羡慕的哈哈哈。”
大概天气太冷，他被冻得通红的手此刻竟连瓶盖都拧不开。
秦跃从他手里把那瓶水拿过来，说：“水凉，我让吧台送杯酒来暖暖吧。”
“不用了，”白慕羽拉住他，仰头冲他笑，“我待会儿就得走，晚上有个饭局，经纪人带我去认识一位副导演。”
“谁啊？”秦跃语气有点冲。
他瞧不上白慕羽的经纪人，这人风评不好，听说总带手下的艺人去见一些乱七八糟的人。
白慕羽垂着头，有点没精神，“说了你也不认识，这次如果谈的好，我下部剧应该能混个台词多点的角色。”
“合着上次我视频跟你说的事，你当屁放了？”秦跃愠怒道，“还是你经纪人他没当真？把他电话给我，我自己跟他说。”
“秦跃，”白慕羽把手揣进羽绒服兜里，依旧垂着脑袋，说：“我知道你看不上这种事，但我不是科班出身，也没后台金主，演技天赋也不如你，我这种人只能靠这种法子接活。”
“我不想再欠你人情了，”他深吸了口气，抬眼看向秦跃，“我还不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跃蹭的站起来，死死盯着他。
眼看情况不对劲，季朝站起来拉住秦跃往旁边按，“你别点火就着啊，小白脸皮薄，不好意思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不是小白？你赶紧解释一下。”
白慕羽也跟着站了起来，嘴巴动了动，许多话哽在喉头，终是没说出口。
秦跃把季朝拨到一边，走到白慕羽面前，尽量平心静气地说：“我帮你不是为了让你还我人情，我只是想……”
“我知道，”白慕羽打断他的话，抬眸望着他的眼，认真地说：“可我有很多不得已。秦跃，我跟你不一样，我要养家，我得给我奶奶挣医药费，我等不起。”
他错身走到门口，拿起围巾戴好，又对季朝说道：“你替我好好给秦跃敬杯酒，我先走了。”
包厢里的氛围因为这扇门的一开一合而骤降到了冰点。
季朝轻轻推了秦跃一下，说道：“你愣着干嘛？不追去把这事说开了？”
秦跃没动，而是问他：“小白的奶奶又住院了？”
“啊，”季朝抓了抓头发，叹道，“人老了，三天两头跑医院也没什么稀奇的。小白孝顺，想让老人家接受最好的治疗。这份孝心烧钱得很，所以小白不肯闲着，哪怕去剧组跑个龙套他也愿意，你别怨他。”
“我知道，”秦跃重新坐回到沙发里，有点沮丧地说，“我是不想让他病急乱投医，他如果一直这么混，三五年后还是原地踏步，我想往前推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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