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不知怎么,忽然笑了一下,漆黑的眼微微弯着,里头竟然还真能瞧出几分愉悦的意思。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祁许迟离他很近,脸色分明很冷,眸底也一点情绪也没有。
就在刚才,她似乎是不耐烦到了极点,丝毫没有给他留情面地说了一句‘滚’。
池砚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了以前。
以前她的脾气更差,现在这种程度的生气已经是克制过后的发泄。
祁许迟读高中那会儿,脾气是最烂的时候,说话也不留情面。
换句话说,可能就是不把别人当回事儿,自我到了肆无忌惮的程度。
新学期刚开始,班里转来了一个男同学,特优生,好欺负。
头发剪得很短,小麦色的皮肤,人倒是挺高的。
也不怎么说话。
祁许迟从前门走进来,她一只手拿着一面小镜子,另一只手拿着一支颜色日常的口红,轻而细致地点涂在唇上,也没怎么看路。
她按着惯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身后跟着她的几个同伴也回了自己的位置。
旁若无人地盯着镜子看了一会儿,她啧了一声,似赞叹一般。
身后忽然传来了椅子被拉开的声音,手下力道没收住,发出了刺耳的‘兹拉’声。
她眉头皱起一点,没转过头去看,依旧盯着自己的小镜子,似乎觉得自己可能是什么艺术品,需要多欣赏一会儿。
“你有病啊?”
作为离事故现场最近的人几乎是立刻就从臂弯里抬起了头,一看见是新转来的同学,鼻头皱了皱,像是对方是个什么垃圾一样,厌恶到多看一眼都浪费时间。
整个教室忽然静了下来,全班没人再说话。
刚刚的嬉戏打闹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熄了火,都有意无意地看了过来。
新同学人高,还没坐下来,低垂着眼,安静地看着自己的同桌。
就是这种眼神,一点也不在意,明明只是个没钱的特优生,凭什么也像祁许迟一样摆出这种眼神。
“你看你妈,废物东西。”
女生的怒气像是升温了,音量更大了些,说的话也更加不堪入耳了。
祁许迟拿着镜子的手忽然顿住了,她慢吞吞地把镜子收进桌子里,揉了揉自己的脖子,而后,漫不经心地转了过去。
前桌突然转了过来,女生愣了一下,表情有瞬间的犹豫。
新同学看了祁许迟一眼,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这场闹剧忽然之间僵住了,新同学大约以为自己这个脑子不太好的同桌发泄完了,便准备坐下来了。
“等会儿。”
女声低低的,有些空,还带着点掩饰不住的软。
全班都看了过来,就连新同学也看向了祁许迟。
女生咬了下唇,倒是没说话,眼神却多了几分不知所措。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厉害啊?”
祁许迟唇角扯了个嘲讽的弧度,眼神淡漠,看着那个女生就和看桌椅书本差不多。
女生沉默,表情有些僵硬。
祁许迟像是笑了一声,“怎么不说了?”
女生还是没说话,见她屁话都不敢放一句,祁许迟啧了声,而后很低地,却很清晰地说,“——废物东西。”
死寂一般的教室里,这四个字却像是透过扩声器播放出来似的,清楚地落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但是却没人站出来说什么,也没人劝。
池砚刚好从操场打完球回来,额上还有汗,他手里握着超市带回来的冰水,旋开盖子,单手拿着瓶身,仰头喝了一口,浑身的燥意都减去不少。
他整要盖好盖子,就听到了教室里的动静,而后也听到了祁许迟说的那些话。
盖瓶盖的动作顿了一下,他站在原地没动,看着靠窗坐的祁许迟。
她的眼神非常冷,冷到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空荡荡,幽深而没有情绪。
明明在嘲讽别人,却毫无情感。
就像是为了让自己‘人性化’,而给自己贴了个标签,麻木地情绪很淡地演着自己觉得自己应该会有的反应。
然而刚才,她眼底的躁意显而易见。
如果一点儿不在意,她不会生气。
‘别再画我了’这句话刚落,祁许迟似乎是忽然反应过来了,唇角抿得很直,鸦羽般的眼睫也垂了下来,没去看他。
刚刚僵冷的气氛莫名地缓和了。
池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和她不熟,只是碰巧撞见。”
他停了几秒,唇角很轻地勾着,似笑非笑,“我只对你有兴趣。”
语调低低的,像是在哄她,纵容到了极点。
好像不管她怎么样,他都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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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能要修一下文,确实有很多问题,我的笔力就比较那个啥,挺差,所以我也只想改得让自己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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